<divid="tet_c">黄金枝叶延展,铭刻每一个太行生灵的名,化作金玉,倒挂于树梢,自天空垂下。
从太行山附近抬头看去,那代表着太行生灵名字的金色玉牌挂在树枝上,熠熠生辉如远天上的星辰,明亮如炽阳,照耀常世中。
此刻的树除了形体,已经完全看不出树的模样了,表面如同最纯粹的黄金,枝叶婆娑,树梢上挂着的玉牌飘动着,发出的声音是风铃般的清脆,像有人在天上演奏着一首曲目,以山野间的晚风为尹始,再以生灵们的虔诚祷告为乐章,最后将燃烧的烈焰作弦。
宣告太行有古木,耀八方温玉而明。
太行外企图分食两大妖皇的群妖退去了,他们畏惧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此刻那两头羸弱不堪的妖皇身上仿佛携着某种东西,像庇护,又像护佑,但总之,来自常年厮杀的直觉告诉他们,若是再企图厮杀,那将会葬命于此。
妖云来的快,退去的更快。
当沉厚漆黑的妖云散去,白鹿与金豹所在的地方光芒更甚。
满地鲜血被那凭空而起的烈焰蒸干,注入大地。他们愣愣地看着那生长而来的黄金枝丫,看着那枝丫上挂着的玉碑。隐约的,他们发现了微弱的联系,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虚线将他们与那棵黄金古树连接在一起。
旋即,他们听见了惨叫。
跟随他们一路的太行妖魔们的身躯在燃烧,金色火焰凭空而燃,它们在火海中嘶吼咆孝,凄厉的呼唤声震彻云霄。
但无济于事。
火焰流转,他们终是归于尘土。
当最后一头妖魔的身躯被燃烧殆尽,这里便安静下来,那燃烧的金色火焰也随之消失在风中。
突然,一声沉重闷响,支离破碎的金色神豹倒下了,重重地砸在地上。没了敌人,他不再绷紧神经。
白鹿关切地跑过去,金豹狰狞的头颅上,几个新生的血窟正在淌血。伤口看起来就像一个被一个巨大虫子钻过,周围还有撕咬和极深入骨的爪痕。他勉强睁开一条缝,满是血丝的眼球盯着白鹿。
“结束了?”他问。
“结束了。”白鹿伸手,轻轻抚摸过金豹的脸。
勐地,金豹那眼睛瞪大,一股清香在腥臭中太显眼,甚至盖住了这里的血腥味。白鹿伸手拂过他的面颊,手腕间是个裂口,充沛的本源灵血在洒下,随着草木般的清香更甚,白鹿的面色也愈发苍白,此刻她背后竟然出现了皇道领域!
以他们这时的状态是不可能呼唤出皇道领域的,现在的皇道领域出现只代表着一件事。
“你疯了?”金豹嘶吼。
白鹿只是摇头。
“你都要死啦,还管我疯没疯?”
她背后的皇道领域延伸,铺展,带来了草木,植株,千万朵花在瞬息间盛放,又刹那凋零,枯萎翻飞的花瓣落在金豹破碎的身躯上,他那断裂的骨骼,筋脉竟在奇迹般的愈合,骨骼并拢,创口长出肉芽。
可同时,她的皇道领域摇摇欲坠。
伴随着最后一片花瓣的落下,草木消失了,植株也离白鹿远去。
她在衰退。
她将失去精心铸就的极宫,舍弃未来。
可她嘴里却在问其他事,无关他和她,“我们……还是太行的生灵么?”
金豹抬头,他能感受到那若隐若现的微弱联系,但他无法点头。
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
以前他以为自己能凭借力量无法无天,无人能将他左右,但现在他错了,错的离谱。在那位眼中,他们大概只是玩闹的稚童,他所渴求的,他所想要僭越的,从始至终都在那里,他却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