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昏剑剑身倒映李成器的脸变化了,以八面剑身分割,呈现出了一只金色的眼童。秽物伸出的触枝被顷刻融化,火光将他们包裹,
秽物惊慌,神像运转起全力,那肮脏黑暗的灵让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同时,神像的拳头已经到了李成器的背后。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李成器和秽物的身形,往大地上看去皆是黑暗,视线范围内尽是拳头投下的黑暗阴影。
此刻李成器和秽物的耳畔只能听见那龙一般的咆孝还有火焰燃烧的膨胀声,他们相隔的距离很短,短到剑锋即将刺入秽物的胸膛。他们彼此对视,彷若丛林间为了争夺活下去的猎物而对垒的勐兽。
昏剑刺入秽物胸膛。
拳头砸下。
“轰隆——!”
这方小世界在此一击下近乎破碎。
有箫声回荡,神像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一头虚幻的巨兽将拳头抬起,巨兽站立的地方寸寸开裂,化作深渊。安静温和的女子站在一尊魔神虚影上,她手中握着一支洞箫,舒缓的箫声静静奏出,如流水般流淌过支离破碎的大地。梦幻般的,破碎的大地竟然在合拢,那些泯灭的土地在被填补。
女子看向拳头下的半空,那里赤红的火在燃烧,肮脏的人形在被焚尽。
她又抬头,黑烟之外的天空一轮满月高悬。
“没事吧?”她轻声问,不知在问谁。
“哎幼我去,还有没有事,你再来迟一点你夫君都要没了!”一只手突然搭在女子肩膀上,灰头土脸的李成器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我并不认为你需要我,只是这方世界可能出事了,我才施展森罗万象,将这里维持住。”
“不是这方世界出事了吧?我感觉外面情况也不妙。”李成器努了努嘴,示意杨怜月看天上。
“我看见了。”杨怜月没有抬头,反而将李成器的手给拍下来。
“上人说我尽量不要用灵,最近的梦开始越来越频繁了,频繁到我有时会分不清梦和现实。”
“横箫金倪是么?”李成器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上人说这位无可撼动者已经死了,梦不过是因为你感知过于超绝,在修行法和道路中回望过去,在这条道路中他就是不可撼动的大山,你会看见他很正常,不要想太多。”
“他就像活的……不,他是活的。”杨怜月说道。
谁知李成器的表情突然夸张起来,“月儿你不要在你夫君面前想别的男人啊!你夫君我可是宇宙里响当当的纯爱战士!”
“天。”杨怜月叹了口气。
“嗯?”
“你不是我夫君,知道了吗?我喜欢的是李成器,不是古界之天。”
“有什么区别么?上人还管我叫李成器呢。”
“你确定他叫过你这个名字?他从来只喊你……‘天类’。”
杨怜月话还没说完,她身后的男人像垮掉了,颓废地原地坐下,坐着时还顺便用手去拔身下魔神虚影的头发。
“随你吧,你说的也对,我在任何身份之前是古界之天。”李成器抬头,黑烟消散,神像倒塌,在大地上如一座隆起的巨大肉山。
那轮明亮的洁白圆月在这时分外显眼。
“上人来接我们了。”李成器突然说。
以圆月为中心,涟漪扩散,两只如宇宙漆黑的手掌撕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