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样貌声音还有其他的一切,在封清歌脑海中搜寻不到半点相关的信息。
即使现在景澜站在她面前,她依旧想不起一丝一毫和对方有关的幼年记忆。
“你以前真的抱过我?”
“先皇后走后,殿下大病一场,醒来后完全不记得臣。”
从小跟在身后的奶团子好不容易醒来,看着他的眼神却和对其他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那时候景澜才七岁,即便有心理准备,也接受不了这种打击。
以完成课业为由,甚少入宫。
之后,用了整整三年,才总算走出难过情绪,那时封清歌已经成长为能保护弟弟的长姐,而他也要进行最后的考核,便没有提起相认的心思。
入宫后,景澜也曾旁敲侧击过,但封清歌没有半点印象,慢慢地,他放下执着,只想留在封清歌身边保护她。
没想到襄阳王胆大包天,给他和封清歌带来了转机。
景澜不奢求封清歌变回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小娃娃,但也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永远只停留在君臣之上。
说他不自量力也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好。
他都想要试一试,即便无法成为同淋雪之人也无妨,只要一直守护在他的小公主身边就好。
看着景澜温和沉静的神情,封清歌恍惚想起当年。
母后离世,她在凤华宫守灵七日未曾离开,等到母后下葬事宜完毕,立刻发起了高烧,三天三夜不退,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那时候,好像是有个身影一直在身边陪着她。
“我高烧不退时,你在我身边?”
景澜轻轻点头。
他大部分时间都将情绪隐藏得极好,但那双漆黑眼眸注视封清歌之时,总是不自觉流露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封清歌留恋于这种温柔,但内心深处还是会选择逃避面对温柔背后的情感。
“我相信你。”眼睫轻颤,浓密如小扇子般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情绪,封清歌状似轻松道,“原来你我年幼时便认识,难怪我见到你总觉得亲切。”
明知道景澜不会察觉到半点异样,封清歌还是不自然捏紧了手掌。
她说的前半句话是真话,后半句话也是真话。
但前言后语加在一起,那就是纯粹胡诌。
她对景澜的亲切来源于对方舍弃一切都要守护她的举动,和幼年记忆没有半点关系。
甚至,在上辈子见到景澜时,她根本没有认出来对方,还觉得景澜是襄阳王故意派来接近她的细作。
只是相遇太过惊艳,她选择留下了这位意图不明的驸马。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出错。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能与殿下相识,是臣的福分。”
一句场面话,从景澜口中说出来,对封清歌来说,效果完全不一样。
微烫感觉从耳尖开始蔓延,封清歌迅速背过身,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
见状,景澜心底涌现一丝失望。
很快调整心情,正色道:“臣在三殿下寝殿卧床柱子上找到了暗格,里面只有几张记载着人名和未知符号的宣纸。”
“都有谁的名字?”
“张汝亮,李轩,鲁文达,彭旭东等十余人,皆是上届的两榜进士。”
两年前,封清玉才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