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仅凭这几句话,足够让父皇态度松动。
“皇女入尚书房不违背宫中规矩。”封于禁语气果然有松口之意,但还是不忘提醒道,“你为她考虑这么多,就不怕日后养出个白眼狼?”
“柔儿性格温顺乖巧,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世上最大的白眼狼她都养了,还怕一个小丫头?
封清歌掩下眼中嘲讽,眼角下垂,可怜兮兮地道:“父皇,女儿最近也没求您什么事,就答应女儿吧。要不然女儿在柔儿面前没法交代。”
“知道没法交代还随便答应。”封于禁轻轻戳了戳女儿白皙的额头,见她双手护着额头喊痛,刚被朝事烦扰的心情舒缓了一些,“这事,父皇可以答应。”
封清歌眼神瞬间一亮。
封于禁不想让女儿失望,但有些事,他不得不提前说清楚。
“父皇派去调查那个女孩身世的人,这两日便会回京。如果确认无误,父皇会给她皇女身份。”封于禁眼神骤然冰冷,“若是有误,冒充皇亲国戚会有怎样后果,不需要父皇强调。”
他希望长女能友爱弟妹,但前提是那人真的是皇家子嗣。
封清歌神情严肃点头道:“父皇放心,女儿晓得轻重。”
她曾验证过封洁柔的身份,绝对不会有问题。
“父皇相信你。”封于禁不知封清歌经历,只以为她是铁面无私,欣慰一笑,拿起一本奏折递给封清歌。
“看看这个吧。”
封清歌双手接过,打开奏折,第一眼就看到了标志着大事的红批。
心头一凌,一目十行看完奏折上内容,封清歌心情无比凝重。
“将近一月余未曾降雨,禹州知州怎才将此事上报给父皇?”
禹州以“禹”为名,却没有能够存水的河流湖泊。夏日炎热至极,不要说一月余不降雨,就是超过十五日没有雨水,都会有庄稼开始因干旱而死亡。
按照以往惯例,这封奏折两月前就应该上报,好让父皇了解情况,提早准备调度筹备赈灾事宜。
如今,奏折迟来了足足两月,这禹州知州不是昏了头,就是出了别的事。
“禹州知州是朕当年钦点的榜眼,绝不是个无能之人。”
既然父皇钦点的两榜进士,就不会做出寄希望于老天爷的蠢事。奏折能到京城,且用词遣句并未有慌乱之感,说明他现在未曾受到胁迫。
封清歌黛眉轻皱,又仔细看了一遍手中奏折,道:“父皇可信任这位知州?”
能坐上知州之位,即便不是心腹,也绝对是信任之人。
她这话问得有些多余,却不得不问。
记忆中,禹州并未出现旱灾。
而如今父皇还在,襄阳王被软禁在京城,这份奏折却出现在了御书房。
无论这两者间有没有干系,她都要多留一个心眼。
“当年,朕点汪平丘做榜眼,就是看中了他刚正不阿能办实事的性格。”
父皇言语间对禹州知州并无不满,这让封清歌内心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