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封清歌已经走了。”
一身素雅长袍的俊秀少年,悬在宣纸上的毛笔微停,一幅快要抄好的佛经瞬间毁于一旦。
少年眼中怒意稍纵即逝,丢开毛笔看向下首处低眉顺眼的太监,平静道:“可查出来她这次出宫所为何事?”
“说是为了去梅花山……”
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咚!
砚台结结实实砸在太监额头上,立刻将他的脑门砸出一道血口,墨汁混合着血液流下,糊了一脸。
“奴才无能,请三殿下息怒。”
太监顾不得自己嗡嗡作响脑袋,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狼狈请罪。
“废物!”封清玉一把扫下桌面上的物件,看着一地狼藉,心气总算是顺了一些,“那个贱种的身份调查得怎么样了?”
“热河行宫除了她的出生证明,查不出其他东西。”太监憋着一口气说完,而后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了,大气都不敢喘。
封清玉死死盯着跪倒在地的太监,眼神无比骇人。
“吴丰呢?他怎么说?”
“吴总管已经求了陛下恩典回乡,热河行宫现在是陛下心腹的张公公在打理。”
“本殿养你们这群杂碎有什么用?!”
封清玉一把抓起躺在桌角的红木雕花镇纸,狠狠砸在太监背上。
压抑在喉间的惨叫声响起,掩盖了轻微的骨裂声。
听着惨叫,封清玉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快意,声音提高了些许道:“小顺子,将人带下去。”
候在外间的小顺子带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匆匆而入,很快将上半身不能动的太监拖了出去。
吩咐侍卫将人处理掉后,小顺子回到书房,看到端坐在书桌后看着一地狼藉的封清玉,上前边收拾地上掉落的物件,边道:“殿下,陛下派来的公公还在毓秀宫,您不必为了那些蠢材动气。”
“先是刘昌平,后又是吴丰。这么多年谋划,眼见着父皇越来越看重本殿,却被这些蠢货毁于一旦,本殿如何不气?”
时至今日,封清玉还未发现他这段时间连番栽跟头的真正原因。
暴虐视线落在身上,小顺子手掌微不可查地抖了抖,恭顺道:“殿下既嫡又长,谁都越不过您去。”
“越不过去?”封清玉嫉恨道:“封清歌那个女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可比本殿重要多了。”
“长公主殿下再如何受宠也是女子,注定与那至尊之位无缘。”小顺子将地上的物件归置到一处,起身对着封清玉一行礼,意味深长地道,“凡是女子早晚要出嫁,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
心中怒意嫉恨消退,封清玉眼中算计浮现:“你小子脑筋倒是活泛。”
“奴才这点小聪明,在殿下面前就是萤火与皓月,不值一提。”小顺子奸笑着恭维。
“做奴才有这些就足够了。”封清玉抖了抖袖袍,俊秀面容带着浅浅笑意,好一派风轻月朗的君子风度,“长姐如今也快到议亲年纪,我这个做胞弟的可要为她好好把关。”
只是那双流露出阴狠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渗人。
端坐在柔软皮毛铺成坐椅上的封清歌打了个两个喷嚏。
马车内剩下三人立刻忙碌起来。
封洁柔拿出手帕,芷兰递上热茶,狸奴则挪动身体将马车门帘堵死。
看着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封清歌不禁莞尔。
“你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