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否告知属下,这药粉来源于何人?”
那日之后,殿下身边就总是会出现一些功效奇特的物件。
还有殿下突然变强的身手,实在是太不寻常,让他很在意。
封清歌手上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道:“是我闲来无事照着古方弄出来的小玩意。”
看来以后还是要稍微收敛一点,不能因为某人偶尔表现出来的傻气就掉以轻心。
“属下是否可以看看方子?”
“我没带在身上。”
她就知道景澜不会这么轻易被糊弄过去。
心中叹息一声,封清歌拿着黑乎乎的帕子后退了半步,在景澜继续开口之前,转移话题道:“昨夜‘鸾儿’不是叫得挺顺口?怎么一觉醒来,又变回去了?”
景澜愣了一瞬,才隐约想起昨夜的记忆。
脸颊温度渐升,起身就要行礼谢罪。
封清歌抢先捉住了景澜的手肘,不让他跪下去。
“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原本严肃的眼神,在触及到景澜如今的肤色时,转变为笑意,“未亮明身份之前,我们一直以姊妹相称,太疏远的称呼会露馅。”
“属下……”见封清歌忍不住皱眉,景澜换了自称道,“我也可伪装成侍女。”
“没必要。”封清歌将帕子塞到景澜手中,合拢他的手掌,道:“其他地方你自己处理一下,不要露馅。”
话落,转身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矮胖的瓷罐,倒出一点泛黄的液体在手掌上,双手揉搓了几下,沾上黑粉的纤手瞬间恢复白皙。
见效神速吸引了景澜的注意。
见景澜一直盯着她手上的瓷罐,封清歌当着他的面盖上盖子放了回去。
“这是复颜露,唯一能够洗去药粉的东西。这些药粉和复颜露是前朝一位先辈留下的东西,和你的人皮面具肯定是比不了。”
封清歌故意提起人皮面具,就是想让景澜不要继续问下去,但谁能想到,景澜不按套路出牌。
“易容之法非秘术,鸾儿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乍一听景澜如此说话,封清歌心底莫名一颤,就像是突然听到父皇叫她全名一样难受。
低头整了整袖口,神情淡然无比地道,“此事容后再议。”
看着她明显回避的态度,景澜心脏钝痛,起身上前,沉声道:“鸾儿,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皆发自内心。”
她当然知道。
但有些事,就算是最亲密信任之人,也无法与之共享。
封清歌垂眸向后退了小半步。
仅仅只是小半步,足以让景澜明白她无言的拒绝。
脚步顿在原地,景澜眼中神伤错愕如昙花一现,剩下的只有往日沉稳温和,微微躬身道:“属下逾越,小姐勿怪。”
不知为何,封清歌看着他和平日相同的神情,心口钝痛。
抿唇吞咽并不旺盛的涎液,同时将到口中的解释一并咽下。
凤眸凝望着面前肤色黝黑的少年,缓缓道:“阿澜,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足够。”
宛如琉璃的眼眸中,情愫一览无遗。
若当真不将他放在心上,根本不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念头浮现,景澜心中自嘲一笑。
面对眼前人,他当真是永远都提不起原则二字。
“如鸾儿所愿。”
原则这种东西,远没有殿下重要,丢了就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