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听说果州出了土匪,不少马匹被他们隐藏起来准备做些烧杀抢掠之事。”孙世豪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抬头见封清歌一直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贤婿对马匪感兴趣?”
封清歌抓起一旁的折扇把玩,道:“这倒不是,只是果州也有家中生意,担心出岔子。”
她回避的意图太过明显,孙世豪要是再看不出问题,那这么多年的生意当真是白做了。
挤在肉缝中的小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封清歌,却不敢轻易开口追问。
眼前这小子年纪虽小,做事却滴水不漏,除了在面对另外那个丫头的时候会显得弱势一些,其他时候简直比那些百八十个心眼子的老油条还难对付。
这样一个人,绝不可能让其他人察觉到自己情绪的波动,除非是故意。
内心警惕骤然升起,孙世豪佯装无事道:“不过是些小道消息,贤婿不必担心。”
封清歌听到这话,凤眸中飞速划过一抹笑意。
她确实不想让孙世豪追问果州之事,所以故意表现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孙世豪老奸巨猾的性格,必定会觉得她是故意演戏,避开此事不谈。
能够达到目的,还不让孙世豪起疑,一举两得。
演戏演全套,封清歌抬头叹息一声道:“但愿吧。”
话锋一转,又道:“既然禹州情况如此糟糕,伯父可有囤积粮食?”
“孙家不做粮食生意。”孙世豪屈指无声划过茶杯盖,“再者说,天灾之前囤积粮食,若是被查出来,那可是抄家的大罪。”
“家用的粮食总是要准备上。”封清歌不赞同地看着孙世豪,道。
“十来天的家用还是有。”孙世豪极其自然道,“实在不行还能从外地买,贤婿无需担心。”
“伯父心里有数就行,”封清歌淡淡一笑,对孙世豪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
孙家即便算不上封国首富,却也能排进前二十,要是一点准备都没有,那才见了鬼。
不过孙家确实没有涉及粮食买卖,就算有肯定也不多,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打这些粮食的主意。
“成婚之事,还请伯父多操心些。”
“贤婿放心,这些事我早就安排妥当,到时只需你和巧巧出面即可。”
说这话的时候,孙世豪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景澜。
见他神情自然没有任何表示,心中不免感叹现在年轻人隐藏心思的能力,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额上青筋跳了跳。
同样是年轻人,还比人家大十来岁,怎么差距这么大?
孙世豪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太过明显,引起了屋内其他人的注意。
这是他们孙家家事,封清歌不好插手,她也没有兴趣管别人家庭伦理的问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手掌撑着脑袋看向身边过于沉默的景澜。
“阿澜。”
景澜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习惯性冲着封清歌温和一笑。
“怎么?”
见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封清歌微微皱眉,柔声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