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还未到,不算久等。”
“多谢岳丈大人体谅。”封清歌随意抬头看了眼天色,“不过这吉时已经接近,不如先将流程走起来?”
“自然没问题。”
孙世豪点头,转身挥手将喜婆叫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婚礼终于要进行下去的时候。
方士元冷不丁开口。
“这位小友,可知你要娶的新娘子已经和他人私定终身,并且珠胎暗结?”
他语速极快,吐字又清晰,孙世豪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索性不去制止,而是等他说完后嘲讽道:“刚才吴老先生已经为我女儿探过脉,你要是不聋应该听到了结果。”
虽然他不知道吴老探不出喜脉的原因,但只要探不出来,就是对他们有利。
方士元看着孙世豪嘲弄的神情,心里郁气越来越浓重,道:“两位老前辈上了年纪,偶有失误也是正常。”
幸好吴老和林老已经结伴离开,不然听到方士元这话,必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刚才同意两位老前辈把脉的人是你,现在说他们年纪大了把脉不准的人也是你,合着好赖话全让你说了。”
孙世豪对方士元的话嗤之以鼻。
“这姓方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要是我,早就没脸待在这里了!”
“就是,泼脏水不成就开始胡搅蛮缠。幸亏孙老爷脾气好,要换做是我,早就大笤帚将他打出陈县!”
听着周围之人的议论,封清歌理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瞬间失了几分兴趣。
“即便你女儿没有怀孕,但她不守妇道是事实,让非完璧之身的女儿嫁给这位崔公子,孙老爷心中当真过意得去?”
为什么过意不去?这小子还和他那个表姐不清不楚呢!
孙世豪心中翻了个白眼,脑海腹诽了一番,才爆粗口道:“干你屁事!”
封清歌一出现,孙世豪立刻抛弃步步为营的谨慎作风,整个人都豪迈不少。
似乎是认定了就算有失误,也会有人帮忙找补。
估计就连孙世豪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将封清歌当做主心骨看待。
方士元被孙世豪四个字噎了个半死,只能调转矛头,对着封清歌道:“这位小公子,某也是好心提醒。如果你执意要娶孙府小姐为妻,就当某枉做小人。”
听听这话,是多么委曲求全。
要是换个感情充沛一些的,肯定当场感激涕零。
可惜,这人今日犯太岁。
“先生无需妄自菲薄。”
闻言,景澜抑制不住扬起了唇角,看向封清歌的眼神,温和又宠溺。
而封清歌正微笑看着神情不解的方士元,声音不疾不徐说完了后半句话。
“这种事明明就是小人行径,完全不需要加上‘枉做’二字。”
人群安静了几息,而后有人直接笑出了声。
方士元脸色涨紫如猪肝。
“黄口小儿,某好心提醒,你竟毫无感激之心,活该当个绿头王八!”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崔清河和巧巧小姐的如何婚约,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方士元的行为,说好听点是路见不平,乐于助人。
说难听些,就是以三家名誉和至少三条人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还要在这里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她看着就想吐。
“如果你今日是来观礼祝贺,崔家和孙家都欢迎。但若你今日是来捣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凤眸中如淬毒刀剑般锋利的目光,骇得方士元连连后退。
倒退了好几步,他才反应过来,硬生生停住脚步,难以置信道:“你是博陵崔家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