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听不出来是将他比作疯狗,那已经不是蠢不蠢的问题,那是纯粹脑子没带出门。
听到汪彧的反问,封清歌彻底熄了退避的心思。
“汪公子是个有脑子的人,难道听不出来?”
她样貌精致冷艳,即便身高不如汪彧,却依旧有睥睨之姿。
这般气势姿态,绝非一般人能拥有。
汪彧心底隐觉不对,但多年待在禹州一亩三分地被人捧着,他早便忘记了何为人外有人。
“初来乍到,不了解宁城状况,情有可原。”
汪彧手中折扇扇动幅度大了一些,似乎是为了显示他此刻“博大”的胸怀。
“但一味拒绝他人好意,不仅令人寒心,甚至还有可能招致祸患。”
折扇唰啦一声合上,手指夹在扇骨之前,敲击手背。
竹骨敲击发出很大的响声。
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脑袋生疼。
可真正打在身上,又不会有太大的痛感。
作为警告刚刚好。
视线从汪彧纯黑色眼瞳上划过,封清歌隐藏在袖中的手掌微微转动,一根如发丝般细小的银针出现在指尖。
精致面颊挂上一抹微笑,凤眸轻弯,眼中笑意很容易感染他人。
“汪公子说得好。”
汪彧看见封清歌的表情,还以为对方认同他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一丝得意。
其余人也觉得好戏到此为止。
唯有景澜,心下警惕骤起。
反手按住了封清歌的手腕,轻轻摇头。
“别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
低沉声音如一阵轻风吹入耳中。
封清歌眼眸深处神情暗了暗,悄无声息收起指尖银针:脸色微笑一瞬消失,对着汪彧道:“但要是因他人拒绝,便心生恶意,这人必定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汪彧整个人都陷入了僵硬之中。
目光划过他停止摆动的折扇,封清歌似笑非笑。
“汪公子,你说是不是?”
被拒绝便怀恨在心,绝对不是好人。
正确答案只有一个。
但如果按照标准回答,汪彧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见他神情僵硬,只能勉强挂着近乎石化的笑容,封清歌眼底浮现了一丝愉悦。
“汪公子要是想不出答案,可以回去问问汪大人。汪大人是两榜进士,当今圣上钦点的榜眼,对此必定有他独到的见解。”
似乎是被哪个字眼触动了神经,汪彧近乎本能地道:“家父公事繁忙,没有时间理会小辈杂事。”
汪彧提到父亲之时,眼底抑制不住涌出的丝丝敬畏,瞒不过封清歌的眼睛。
这让她不免有些感叹。
这一路上遇到的父辈和子辈,也有几户。
普通农户,父子之间吵闹有之,敬爱呵护有之,平平淡淡却不是温情。
而孙家,完全是老父亲对女儿的溺爱。
万幸孙巧巧虽行事风格大胆了一些,其他方面还是长得很正。
不然有的是孙世豪头疼。
蒋家,蒋文虎其他子女,封清歌并未见过,但从蒋光耀的表现来看,他们家小辈对蒋文虎这个父亲的情感,也是尊敬大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