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敢不认龙金令牌,便是觉得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十来岁的小子好糊弄。
没想到对方真不愧是景家子。
眼珠转动,汪平丘突然大义凛然道:“贤侄,此事却有世叔的过错,但你也并非一点差错没有。”
“哦?”封清歌笑出了声,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何差错?”
“如此重要之物,若是被人认出,那可是大麻烦!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
汪平丘一脸担忧夹杂着不赞同。
仿佛是真的为了她好。
可……
“此处除了宁城百姓,便只有汪大人府中下人。”
封清歌紧盯着汪平丘隐隐跳动的眼角,眯着眼睛笑得极冷。
“汪大人是觉得他们不可信?”
拿着匕首的手掌,反手一指客栈外百姓。
百姓在顷刻间便退出了半丈距离。
汪平丘整齐胡子下的脸庞绷紧,不自然抬手放在腹部,生怕封清歌突然发难。
封清歌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紧张。
转手指向汪平丘身后浑身肌肉紧绷的下人。
“还是说,汪大人连府中下人都管不住?”
“贤……”
这次不等汪平丘说完,封清歌便直接打断。
“汪大人不必和我攀交情,你与景家交好之时,恐怕只有长姐和大哥出生了。”
言语中的不耐极其明显。
话语被打断,汪平丘不仅没有生气,甚至表情还比刚才好了不少,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
“好,你我之间不论景家。”
几次三番被一个小辈如此驳面子,汪平丘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即便是自以为抓住了她的尾巴。
这人心思之深,依旧让人心生戒备。
“景小友,老夫仗着年长几岁,称呼你一声小友,可否?”
封清歌盯着他不语,汪平丘便当作她默认。
“老夫观小友之能为,不在景家任何小辈之下,日后肯定大有可为。”
对此,封清歌脑海中几乎溢满了嘲讽,但面上还是微微缓和了一些神色。
“汪大人也不必委屈自己,与我套近乎。”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我都是办实事之人,就事论事即可。”
见她虽还板着脸,但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色,汪平丘置于腰腹间的手臂放松了些许,笑道:“公事之外还有私事,这两者并不冲突。”
封清歌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道:“汪大人当年能成为陛下钦点的榜眼。这么多年来,将禹州治理得井井有条,想必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她这话说得中肯,汪平丘听着也舒坦,感叹道:“汪某就任以来,虽不敢说冠绝古今,但也是兢兢业业从未出错。”
“我相信汪大人有能力。”
封清歌紧盯着眼底隐隐自得的汪平丘,话锋突转。
“但禹州向来多灾多难,你为了一个所谓先生之言,延迟上报禹州情况,可曾想过这人若是江湖骗子会有怎样的后果?”
声音不大,却像是警钟一般,字字敲在了汪平丘的心中。
他眼中突然出现了一瞬茫然。
“骨先生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