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药方,封清歌不顾赵满囤再三挽留,回了知州府。
坐在赵家安排的马车,想起赵满囤刚才的神情,封清歌就止不住想要发笑。
民不与官斗,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可民与民之间,又何曾少了争斗?
三六九等,既是统治者的手段,又是百姓间相互看不上眼的借口。
这样算来,她确实有一条好命,出生便极尊贵。
从不用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发愁。
但这不代表她无需操心。
大多百姓所思所想,都是为了活着,或者更好地活着。
而她不仅仅要活着,还要让所有人活着,并且活好。
掀开车帘,看着车外人影稀疏的街道,封清歌眼眸情绪越来越沉。
封于明。
十年时间,一统中原边域。
内忧外患。
她不否认那位五皇叔确实有能力。
但他既想要千秋万代的功绩,又不愿背负弑杀宗亲的骂名,最后只有一个下场。
至于封清玉……
那个蠢货还不如封于明!
要不是有她和诸多老臣,以及父皇母后留下的暗手,明里暗里护着,估计早八辈子被封于明捏死。
她不会走那两人的覆辙,也不会像父皇一样,陷于所谓明君的陷阱中。
凤眸渐渐清明,其中坚毅与果决,令人心惊。
“天下如此之美,只有明主,才能享有山川湖海!”
清风吹起,炎炎烈日,似乎清凉了许多。
封清歌回知州府之时,知州府内正在上演一出精妙绝伦的好戏。
晨起,封清歌离开后,汪平丘便直奔自家女儿的院落,找景澜为骨蛇解穴。
他最先去的是汪宛如住处。
结果汪宛如得知今日不用上课后,直接跑回去睡回笼觉,把汪平丘气得不轻。
命人将五女儿揪起来梳妆打扮后,带着她直奔四女儿住处。
在路上就碰到了相谈甚欢的景澜和汪小小。
当然,这个“相谈甚欢”是汪平丘自认为。
实际上只是汪小小在向景澜介绍路边两个小花坛种植的花卉。
汪平丘二话不说,上前就将平日里不讨喜的三女儿严厉教训了一顿。
被训斥的汪小小低着头绞衣角,吭都不敢吭一声。
汪平丘训斥完毕,正要向景澜问安,就听到了景澜不冷不热的声音。
“三小姐才带我逛了园子就要被训斥一顿,那若是其他人为了准备了饭菜,岂不是要被汪大人乱棍打死?”
汪平丘身体一僵,连声道不敢。
见平日敬佩的父亲如此低三下四,汪宛如立刻跳了出来。
“景妹妹,你家中长辈就是如此教导你和长辈说话的?”
“这一声‘妹妹’,你还没资格叫。”
景澜眼神淡漠看向汪平丘,道:“至于我家中长辈如何教导我,汪大人可需我向父亲带句话,问上一问?”
汪平丘脑门上冷汗瞬间流下,作揖道:“下官不敢!”
“你是不敢,但却教出来几个胆大包天的孩子。”
“臣这五女儿自小有心疾,控制不住言行。今日恐怕是又犯病了。”
“父亲……”
汪宛如不可置信地看着汪平丘,不等她把话说完,汪平丘便厉声呵斥。
“快把五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
汪小小看着被下人堵住嘴抱下去的妹妹,眼底划过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