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平丘一个不小心,将茶杯打翻,手忙脚乱开始擦拭。
“汪大人如今是平乱功臣,喜不自胜也是常情。”
拍打衣摆上水渍的汪平丘,动作一停,眼神震惊看着封清歌。
“景小友,你这话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
封清歌点了点汪平丘面前的桌面,凤眸中隐隐闪动着幽深光芒。
“汪大人为了引乱党上钩,不惜舍弃亲生孩子,诱敌深入。这般为国为民的精神,实在是令人敬佩。”
天下之事,本就并非黑白分界鲜明。
盖棺定论,也要钉上钉子才成。
奏折没有出现在父皇御案之前,任何事都有回转的余地。
“景小友,汪某不才,却也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汪平丘意有所指地看了景澜一眼,随后对着封清歌道,“汪某脑子里还有条虫子,不知能活几年,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蛊虫之事,我们倒是有办法解决,就是不知汪大人愿不愿意配合。”
汪平丘谨慎道:“什么办法?”
这意外之喜虽好,却也要量力而行。
“放血。”
见汪平丘松了口气要点头,封清歌勾起唇角。
“从你的脑袋上开一个口子放血。”
汪平丘答应的话语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咙。
“汪大人放心,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敢问景小友有多大把握?”
“十成十不敢说,但六七成还是有。”封清歌垂眸看着茶杯中微微浮动的茶叶,轻声道,“就看汪大人敢不敢赌一把。”
六七成,这个成功率真算不上低。
但……
汪平丘一咬牙,将所有顾虑抛到脑后,道:“劳烦景小友出手。”
“不劳烦。”封清歌不在意摆了摆手,道,“只是需要些东西,我没带着。”
汪平丘下意识道:“我可以安排人去拿……”
似笑非笑的目光,让他不自觉停下了话语,询问道。
“小友可有话要说?”
“我还以为汪大人来此,是为了儿子女儿。”
汪平丘一怔,随后眼神略有些窘迫地低下头。
他一开始,确实是为了儿女来此。
“是我老糊涂了,多谢小友提醒。不知小友可知我家中那三个不成器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皮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
封清歌内心嗤笑,唇边却还是挂着客气疏离的微笑。
“他们被人埋下了摄魂术,如果意志力坚定就可以抵抗过去。”
汪平丘未曾见识过摄魂术,却也有所耳闻。
脸色一沉,道:“是骨蛇动的手?”
“他只是个中间人,施展摄魂术的另有其人。”
“难怪。”
汪平丘低声呢喃。
封清歌见他神情不对,立刻追问道:“汪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个反应有些迟钝的三女儿,似乎没有受到摄魂术的影响。”
“想来应该是那些贼人并未注意到她。”
见他说起汪小小时,眼中掩饰不住的不喜耐,封清歌反问道:“汪大人怎知贵府三小姐未曾中招的原因,不是意志力足够坚定?”
“我那个三女儿,平日里最是木讷少言,不可能有这么强悍的意志力。”
汪平丘笑着反驳。
明显是没有将汪小小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