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垂眸思索了片刻,对着一旁沉默寡言的狸奴道:“这几日,你带着小柔誊写一份孝经,不求多么精致完美,但一定要用心。”
“是。”
近来一直在习字的封洁柔,听到要抄书并没有太大抵触,只是担心这誊写出来的孝经,恐怕无法入皇帝的眼。
“你和其他皇子一样,都还未有自己的产业,手上不宽裕很正常,没必要和那些身价不菲的人攀比。”
封清歌揉了揉小丫头脑袋,道:“与其用自己的短板去挑战其他人的长处,不如将自身的优势最大化。”
封洁柔似懂非懂地点头。
“姐姐放心,柔儿一定会好好誊写。”
封清歌夸赞了封洁柔几句,便留下小丫头回了书房。
而回到偏殿寝室的封洁柔,第一时间让狸奴备好笔墨纸砚和孝经。
誊写了一页,便发觉其中有很多字和内容她都不熟悉。
封洁柔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打扰封清歌,只能询问身边之人。
可她身边可以信任之人,除了在热河行宫将她带大的老嬷嬷,就只有一个狸奴。
老嬷嬷粗浅认识几个字,要解读经书是万万做不到。
狸奴倒是比嬷嬷强一些。
但她少言寡语似乎刻在了血液中。
即便解读孝经,也是能简略便简略。
往往三四个字的内容,她都用一两个字解释。
一时间,封洁柔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狸奴解读书册,还是书册上的内容在解读她的话。
万幸她这一路和狸奴相处的时间最多,若不然还真有可能一个字都听不懂。
磕磕绊绊誊写了一篇,看着毫无特色的字体,封洁柔有些泄气。
即便她如今不再渴望得到来自皇帝的父爱,但也清楚一国之君的寿辰到底是何等重要。
况且她如今还和长姐亲密无间。
这篇誊写的孝经呈上去,其他人笑话她事小。
笑话长姐,她绝对无法接受。
封洁柔咬了咬唇瓣,询问身边唯一可以说话之人。
“狸奴姐姐,你说怎样誊写出来的东西最能打动人?”
狸奴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吐出几个略有些沙哑低沉的音节。
“血书。”
正在苦恼的封洁柔,瞬间眼前一亮。
入夜,封清歌靠在窗边盯着月亮出神。
“主子,夜间不如白日,您还是多添些衣物。”芷兰将一件雪青色披风披在她肩膀上,清秀面容带着几分关切,“还有几日便是陛下寿辰,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
白皙手指按着胸前两根系带,阻止了芷兰帮她绑披风的动作。
“别忙活了,我一回就去睡。”
芷兰听令松手后退,看着主子半张脸藏在月光和屋内阴影交界处,无法分辨情绪,内心不免担忧。
“主子可是有烦心事?”
“算不上烦心事。”封清歌淡然一笑,道,“你可知丽妃为何突然得宠?”
闻言,芷兰以为自家主子是得知了丽妃今日猖狂轻浮之举,才会如此。
“丽妃救了三皇子殿下,陛下宠爱三皇子殿下,便爱屋及乌。”
“如果是因为封清玉,那父皇今日又为何要当着满宫嫔妃宫人的面,严惩丽妃,让封清玉没脸?”
芷兰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但她还是猜测道:“是因为丽妃对主子不恭敬,会影响主子和三皇子殿下之间的姐弟情谊?”
“呵……”
她和那个小畜生可没有姐弟情谊可言。
“这仅仅是一个小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丽妃的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