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担心他会有其他动作?”
京城之内近日人口多了不少,未免麻烦,青灰色马车走得很是缓慢。
在路上的时间,他们正好可以聊一聊其他。
封清歌靠着身后坚硬木头闭目养神。
“即便无今日之事,他也不可能老老实实。”
狐狸是一种很狡猾的生物。
察觉到危险,他会第一时间露出柔软肚皮显示自己的无害。
但千万不要觉得这是臣服。
它们只是选择伺机而动。
“殿下想要将其收归麾下?”
“他是个人才。”
封清歌睁开眼睛,不算明亮的马车内,凤眸带着明灭光点。
“狐狸一旦认主,便是至死不渝。”
封于明败后,随他而去的大臣可有不少。
其中有几人并不是她派人暗杀,而是自己服毒追随他们的主子去了。
萧礼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人,很难剥夺他的忠诚。
可若是放任不管,那只狐狸大概会将她当成柔软可欺的面团。
指尖轻轻刮过沾了有毒茶水的丝线,封清歌声音极轻:“皇叔管不好他养的野兽,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有义务帮忙。”
景澜似懂非懂地点头。
看着他黑眸之中过于纯粹的情感,封清歌并未再多说。
“你那边如何?”
“没什么消息,近来出入人口太多,如非守城士兵,还真难得到第一手的信息。”
景澜有些烦躁,将阿玄的尾巴毛薅掉一小撮。
阿玄挣扎着想跑,但是敌不过他的力气。
“继续守着,只要是老鼠早晚会出洞找吃的。”
景澜微微颔首,道:“那些家伙除了身份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交代,要我说就应该直接做掉他们。”
“父皇那边还要过目。”
封清歌又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手上。”
景澜如今记忆大部分都想不起,但他脑子还在,将这段时间恶补的人际关系理清楚之后,大致猜到了谁会动手。
“他,当真不怕吗?”
“怕?”
封清歌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情。
“没什么好怕的,对于我们这种来说,输可能会比死更难受。”
少女睁开的凤眸中,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深邃。
“封家的人,骨子里都带着一股执拗傲气,只是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针对的人也不同。
但往往受伤的都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封清玉确实是父皇的孩子。
可惜啊。
他遗传了部分性格,却没有遗传到脑子。
“这段时间长乐宫的防备也增强一些,莫要让钻空子。”
已经快要到最后了。
她很好奇,那些家伙会用什么办法翻盘。
回到宫殿,又是无尽的奏折与事务,封清歌坐在桌案后整整半天未曾动过。
接手事务越多,她对封于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越感触。
“若不是时局所迫,谁愿意天天累成狗。”
那时,她以为封于明不过是故意嘲讽,如今想来以那人的性格,能够坐在御书房安安静静处理政务,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
抖了抖手腕,窗外已经是深夜。
步出书房,看着门外捧着一大捧花束的娇果,封清歌嗅着花香,脑袋中的昏沉感转变成睡意。
“这话是哪来的?”
“回殿下,是阿玄不知从何处叼来放在门口。”
比起芷眉和芷兰,才提拔起来不久的宫女显得有些拘谨。
“找个花瓶插好放在书房。”
这个季节,能看到此花的地方可不多。
封清歌眼中闪过笑意,不顾形象伸了个懒腰,回寝殿休息。
翌日早朝,封清歌看着顶个黑眼圈的萧礼,心情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