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些庆幸这个服务员今天心情不错。
就在上个月,有七八个年轻小伙子,在东来顺聚餐。
年轻人嘛,喜欢热闹,声音有点大。
服务员过来劝告,那年轻小伙子不干不净的说了一句话。
结果,半个小时后,那七八个年轻小伙子出现在了街头。
他们鼻青脸肿的,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据小道消息,东来顺服务员的战斗力,是京城饭店中最强的。
王建设也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怯生生的说:“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然是吃了!”王副厂长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肴,心疼得心中直流血。
这桌子菜足足花了他张肉票,七块钱。
本来想借着吃饭的机会,把李东来灌醉,然后再哼哼
结果现在只剩下“哼哼”了。
看着大口小口眩的王建设,王副厂长冷声道:“你小子要是再出这种不靠谱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客气。”
“嗯嗯嗯”王建设啃着猪肘子,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顿饭菜,从你这个月的分成里扣除。”王副厂长冷声道。
王建设:“”
他觉得嘴里的猪肘子,好像有点不香了。
王建设,王副厂长
吃完饭,李东来边帮丁秋楠收拾碗快,边回想今天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无辜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家父子到底是要干什么
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他们
“怎么”丁秋楠接过盘子,看出了李东来的心不在焉,关心的问。
“没事儿”
李东来摇摇头,他不愿意让丁秋楠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媳妇儿,今天晚上还洗衣服吗”
听到要洗衣服,丁秋楠的浑身一震。
这阵子,也许是换季来到的缘故,李东来经常让她洗衣服。
“嗯,洗衣服!”丁秋楠咬了咬嘴唇。
夜,就像是一张黑色天鹅绒毯,无声无息的包裹住京城。
四合院里,也陷入了沉寂中。
洗好了一盆子衣服,丁秋楠趁着休息的空档,跟李东来说起了悄悄话。
“东来哥,昨天我碰到顾慎了,他想请我说媒。”
“说媒哪家姑娘”
“你们实验室的张青翠。”
“”
顾慎喜欢张青翠的事情,整个实验室都知道。
张青翠自己也清楚,可是就是没有明确表态。
不,不是没有表态,是有些抗拒。
顾慎每次送到实验室的鲜花,都被张青翠分成了数份,送给了实验室的研究员们。
李东来跟顾慎是哥们,也曾想撮合两人,只是跟张青翠谈过一次后,他便放弃了。
这种事儿,不是买卖,人家女孩子不愿意,你就算是再热情也没用。
见李东来不吭声,丁秋楠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小声说道:“其实顾慎跟张青翠蛮般配的,两人的家庭背景都很好,张青翠现在是研究员,放在大学里面,应该算是副教授级别,顾慎是食品站站长,据说今年可能会晋升。两人结了婚,小日子肯定能过得很甜美。”
许是第一次帮人牵线说媒,丁秋楠显得格外的积极,不停的分析两人的情况。
李东来笑笑:“既然你愿意,可以去试试,毕竟都是咱们的朋友。”
“休息好了没,咱们再洗一盆子衣服。”
“快来”
深夜,两人从床上爬起来,把被子也洗了一遍,这才躺回到床上。
丁秋楠埋怨道:“早就说了,被单子不用洗,你就是不听。”
李东来嘿嘿笑:“谁让我这人爱干净!”
“噗嗤!“
想到刚才的事儿,丁秋楠羞红了脸,伸手去捶李东来。
“别别,痒痒”
两人正嬉闹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人睡觉不
“你先睡,我去看看!”
李东来在丁秋楠的额头上啃了一口,披上棉袄,下了床,推开门,来到堂屋。
“谁啊”
“我,解成,一大爷,救命啊。”
听到阎解成急促的声音,李东来也不耽搁,伸手拉开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阎解成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脸上写满了焦灼。
进到屋里,他一把抓住李东来的胳膊:“一大爷,我有个朋友,晚上也不会知道是不是吃错了食物,疼得直冒冷汗。”
“你怎么不把他送到医院。”
“嗨,说起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阎解成解释:“那人是社员出身,没有公费医疗本,再说了,这会三更半夜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办法送他去。”
虽然阎解成最近的表现确实有点不对劲,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胡扯的。
听到阎解成的话,李东来也就没有再多问。
进到里屋同丁秋楠说了一声,挎上医疗箱,骑上自行车跟着阎解成出了四合院。
“一大爷,就再前面的大杂院里。”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大杂院前。
“快点,就在后院。”
黑乎乎的,深一脚浅一脚,跟在阎解成身后,李东来来到了一间破屋子前。
“就是这里了。”
阎解成推开门,道:“一大爷,你先进去,我去把自行车锁好,这一片不太安全。”
“行,我先帮病人检查一下。”
李东来进到屋里,打开手电筒,找到灯绳。
轻轻扯动。
滋滋。
白炽灯泡闪烁两下,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屋内乱糟糟的,家具上蒙了一层灰尘,里面有帘子门。
里屋内传来一阵呻吟声。
这声音时断时续的,像是用嗓音哼出来的,可以从中感觉到一丝痛苦。
看来病人就在里屋了。
李东来推开门,借助昏黄的灯光看去,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土炕上,一个姑娘秀眉紧蹙,双眼紧闭,面带痛苦之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味。
李东来皱皱眉头,走近看。
那姑娘是于莉。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清脆的落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