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母子连心,江母心口钝痛,一股未知的恐惧无限延大,直到跑出去查看回来的佣人哆哆嗦嗦说出那句话后。
“夫人,是少爷……是少爷他跳楼了,身上……脸上好多的血……”
江母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知觉,像是提线木偶断了线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膝盖直接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听着就疼,可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睁着空洞的眼睛,麻木的表情。
当人陷入极致恐惧的时候,不是大喊大叫,而是整个人陷入极致安静中。
江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连跑带爬都跌跌撞撞跑出去,微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人混沌的大脑精神了些。
脚上的拖鞋已经跑丢,踩在院子里的石子儿上,扎的人疼,连带着心都疼麻了。
大脑像是当机的电脑已经彻底无法思考,也没办法去替身体感知外界带来的疼痛,她像是失去控制的机器,只由着惯性往外跑。
江母跑到一个拐角处忽然顿住,院子里的路灯下的石板上,江亦鸣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三楼玻璃打大开着,风把窗帘吹的卷动起来,从哪里摔下来,这点距离按理说顶多受点重伤,不该留这么多血,不该衣服上都染红了啊……
江母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再慢慢的……一点一点地爬过去。
别人看到这场面会恐惧害怕,但她不会,因为躺在那儿一身是血不动的人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亦鸣。
她过去,面对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看不到哪里是伤的江亦鸣,她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去抱他才不会弄疼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江亦鸣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亦鸣……”江母哽咽着叫了一声,“你别吓妈妈啊……”
她轻轻拍着江亦鸣还有些温热的肩膀,随后像关节生锈的机器人似的,颤颤的翻过江亦鸣的身,当看到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把刀子,江母瞳孔一缩,随即张嘴发出痛苦的哭声。
她俯身下去,张开手臂紧紧抱着江亦鸣,脸贴在他被血染红的脸。
“啊——啊……”
江亦鸣用了两种死亡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但跳了楼还用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摔下楼的力道直接把刀给推向了最里面,人当场死亡。
他是有多绝望?多痛苦?才会以这样的方式自杀?
她记得,他的儿子最怕高的啊?他从小就恐高的……
哪怕三楼,从上往下,他都会害怕。
周围有谁说话,很吵闹,江母听不清,她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把自己关在密封的空间,她把江亦鸣温柔的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小时候的他一样。
她有多久没主动抱自己的儿子了?没想到再抱他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场合。
满脸泪水,江母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
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坠在江亦鸣脸上,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她想如果她早点记起来今天是她江亦鸣的生日,对他说一声“儿子,生日快乐”那他是不是不会死?
如果在他爸打他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伸手拦一拦,亦鸣是不是不会死?
短短一瞬间,江母想起了过去种种,那些被她压在最底层那些陈旧的记忆,本来忘记的事如今翻了出来,以最痛苦的方式清晰展现在她脑海里。
——“妈,我喜欢了一个人,她或许没有优越的家世,没有什么好学历,但我喜欢她,我能带她回家吗?”
“当然,只要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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