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悉默这个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凉薄到了骨子里。
用好听的话来说,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周京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看见赵悉默颓废至此的模样。
卧室,赵悉默靠着床沿坐在地上,身上是凌乱且满是褶皱的衬衣。
他很显然很多天没有刮胡子了,胡子拉碴的样子很是颓废。
一旁,魏厅尧坐在沙发上抽烟,眉毛拧得死紧,看见周京惟才松开了些,道:“京惟,你来了。”
周京惟看着赵悉默一脸死气沉沉的模样,踢了踢他:“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赵悉默嗤笑了声,拿起脚边的酒,又是猛灌了一大口。
他眼底都是血丝,将酒瓶握得指骨发白,许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难道是我错了吗?”
周京惟环顾了四周,片刻,淡淡道:“宋绯然不要你了你不至于这个反应,所以是桑晚婷走了,是吗?”
“我对她不好吗?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她为什么要走?”
赵悉默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
下一刻,他颓然的往后一仰,目光空洞。
“她不要我就算了,就连孩子,她都可以打掉。”
赵悉默的嗓音难得沾染了哽咽的意味:“无论如何,孩子有什么错,她怎么可以…连孩子都不要?”
周京惟在这其中,听出了万般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魏厅尧走了过来,脸色很是严肃:“悉默,现在就我们哥三个,你就给我和京惟交代个底,桑晚婷是不是不知道你要结婚了?”
赵悉默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便哑声道:“我已经和宋绯然说好了,她不会去打扰她的!我结婚了又怎么样?该给她的我都不会少了她,我唯一给不了她的,只是赵太太这个虚名,她为什么就是一定要走!”
“虚名吗?”魏厅尧低笑了声,带着点嘲意:“悉默,你又何必在我京惟面前自欺欺人,这只是一个虚名吗?无论如何,宋绯然才是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人。”
“说起来,我之前就觉得不可思议,桑晚婷这么刚烈的性格,怎么可能愿意没名没份的留在你身边。”魏厅尧眸色带着点深沉,低声道:“无论如何,不要这么磋磨一个你毕竟深爱的女人,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赵悉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眼底的血丝一点点加深,骇人的厉害。
他低低哑哑的笑了,低垂着头,颓态尽显:“你叫我拿什么去娶她?她差一点害了赵氏,若非我全力保住她,她可能已经入狱了。我要是娶她,那就是和所有人为敌!”
人与人之间终究不是可以同日而语,不同人对于代价二字,有着不同的承受能力。
周京惟可以顶着压力也要娶程微月,可是赵悉默不能忤逆赵家上下,一定要将桑晚婷娶了。
这其中的代价,他并不愿意承受。
房间里很安静,冗长的沉默,魏厅尧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我和京惟帮你做什么?”
赵悉默闻言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消沉淡了点,只是嗓音还是沙哑:“你们...帮我找找她。赵家那边不能惊动,这些事情只能靠你们了。”
周京惟没说话,而魏厅尧皱着眉头听完,冷声道:“你脑子能不能拎清一些?桑晚婷明显是想要和你断了关系,你何必非要将她带回来?”
“没得断的!玉衔不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赵悉默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点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