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垂老矣,这样落泪,真是很令人唏嘘。
除了赵寒沉,旁人基本都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将赵明琛的骨灰龛端到了赵寒沉面前。
“家主,这是老爷的...”管家的嗓音更咽。
说来多么可笑,偌大的厅堂,这么多在掉眼泪的人,竟然只有管家一人的眼泪是发自内心的。
赵寒沉接过骨灰龛,凤眼低垂,眸色晦暗冷静:“你等等跟着我们一道吧。”
毕竟是赵明琛的葬礼,按照管家的身份,应该是没有资格去的。
管家闻言眼神一亮,几乎就要给赵寒沉跪下:“谢谢家主,谢谢家主让我送老爷最后一程。”
“寒沉,你这样不合礼数吧?”赵北澜眼神看过来,里面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笑容:“毕竟是明琛的葬礼,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去的。”
赵寒沉抬眸看向他,笑容冷凝在唇边,似笑非笑的弧度:“您刚刚说什么?厅堂太吵了,我没听清,你走近点再说一遍。”
赵北澜眼角抽动,冷沉道:“赵寒沉,你别在这里装傻,我刚刚说的很明白了。”
管家见状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眸色寡淡的赵寒沉,道:“家主,你别为了我伤了和气,我不去了,我就在家里帮老爷整理遗物。”
而赵寒沉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面色不善的赵北澜,又一遍重复:“我说我没听清,你走近点,再说一遍。”
大庭广众,赵北澜想着赵寒沉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便上前几步,一字一顿的重复:“我说,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参加明琛的葬礼的。”
赵寒沉起身,脸上的笑意冰封,眉眼间的戾气隐隐浮动,他突然一脚踹在了赵北澜的腹部,字字阴森:“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赵北澜被一脚踢到了厅堂的正中央,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上。
他不是蠢货,事到如今。他也听出了赵寒沉根本就不是问自己意见的。
他用手撑着地往后退,姿态狼狈:“赵寒沉,你敢这么对我?”
“我父亲已经仙逝,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赵寒沉颇为好笑地看着赵北澜精彩纷呈的脸,缓缓上前几步,一脚踢在了赵北澜的胸口:“你大可试试,我现在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他说完,又是干脆利落的一脚,踢得赵北澜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赵振笙已经被吓到了,现场更是一片死寂。
“啧,”赵寒沉看着地上的血渍,皱了皱眉:“晦气,我父亲的葬礼,你就不必去了。”
“赵寒...家主,”赵振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都是你父亲的亲兄弟,你不让北澜去,是不是不好。”
“怎的?你想要留下来陪他?”赵寒沉唇角的笑容锋利瘆人。
京城最风流多情的少爷,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手段老辣的人。
如今的赵寒沉没有了软肋,也不许旁人和他说半个不字。
赵振笙噤若寒蝉,察觉到地上赵北澜制止的眼神,越发不敢说话,偃旗息鼓的坐下了。
他们也大可不必急于这一时,赵明琛过世,景星集团的股票直接跌停,赵寒沉若是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下台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他们只要等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