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南巡的日子已到。
新皇登基的首次大型外事活动,阵仗浩大、场面隆重。
本次新帝出巡,陪同官员、将领、随扈万余人共经过南部及东南部五省十九县。
船队于颖都南端丰谷码头集结,大小各类用途船只共计百余艘。
宝船采用当前最为先进技术制造,板联结紧密严实,整体强度高,载重量可达万石。
本次随行,赵泽特意指了一位不太相熟的小婢女萱儿陪同,让听雪留守府里。
不知是否因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赵泽性格多疑且阴损,他不加责罚已经是对听雪格外开恩。
临行前,听雪眼泪汪汪地跟栗夏告别,还对萱儿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惹主子不舒坦。
栗夏笑着承诺,给她带回南边的稀罕物件还有食材和烹饪秘方,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去睡觉。
宝船启航,乘风破浪,象征着新朝的蒸蒸日上。
作为唯一陪同的内眷,华荫王硕果仅存的侧王妃,栗夏被恩准和赵泽同住在皇帝的宝船之上,当然,随船陪同的当然还有靖远王。
新皇登基后,许多机要政事要找两位皇弟商议,可见对他们的重视程度。
好在赵泽和赵沛各有自己的住处,船上为内眷们提供专门居所,栗夏听到这个消息,暗自长舒了口气。
“主儿,您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小厨房问问。”萱儿严格执行“听雪”的指令,时刻关心着栗夏的“需求”。
刚用过早膳,栗夏并不饿,只是不太适应船上的感觉,虽然宝船又大又稳,她还是感觉气闷。
“嗯,你去问问。”栗夏应允提议,待她出去,自己一个人出去溜达。
宝船船体庞大,集防卫和舒适度于一身的五层楼船,立在甲板上回望整个高楼于海风之中巍巍而立,宏伟壮观。
今日风和日丽,海风吹拂之下,烦躁的心绪平和不少,
手肘支在船舷之上,仰头感受海风清凉,大口吸着带着淡淡腥味的潮湿空气。
耳畔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虽然听到,栗夏还是不忍放弃当下片刻的轻松。
对方也不说话,只安静地站在那里。
栗夏缓缓睁开眼睛,颀长身影渐渐映入眼帘。
赵沛身穿绛紫色官服,立于三、四米的地方看着她。
栗夏常常暗自吐槽大祁官服的颜色,尤其是高等官员,个个穿得像只长茄子,但在赵沛身上,却
别有一番气质,果然丑不丑跟衣服关系不大。
“王爷金安。”栗夏躬身行礼,有段日子不见,他清冷更甚,眉宇间多了两分岁月风霜。
赵沛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侧王妃,别来无恙?”
栗夏点头,“无恙。”
海风刮过,风声充斥着四周的空间,偶尔传来一、两声海鸥的鸣叫。
“夏儿……”赵沛薄唇轻启,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哦,对了!”栗夏脑海一闪,打断他。低头从袖口里拿出一件东西托在手里,“喏,这个给您。”
赵沛低头一看,是个墨绿色黑穂头的荷包,绣工十分精致,并不接过,语气含着冷冽,“侧王妃代人转赠么?”
被他一语猜中,栗夏却并不开心,微蹙起眉头,“王爷果然慧眼如炬,那位天仙般的许大姑娘送您的,亲手绣的哦。”
“许知意。”赵沛喃喃道,“原来是她。”
“果然是故人。”栗夏心里五味杂陈,将东西往他面前递了递,“王爷,别辜负许姑娘一片心意,快收下吧。”
她抬手举着,眸底满是倔强。
赵沛轻声一叹,抬手接过,身后忽传来阵阵说笑声。
许多官员从楼船舱口处出来,身着各色官服,寒暄的声音顺着海风飘散到甲板之上,他们走成一个半圆,松松环绕着中间紫衣华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除了赵泽,还能有谁。
赵泽正在和官员们高谈阔论,绕过门前时忽然转过头,视线与甲板上的赵沛和栗夏相遇,于是改变方向,信步而来。
“见过靖远王爷!”
看到赵沛,所有人面色不经意间整肃了许多,纷纷躬身行礼。
赵沛淡淡道“免。”
“谢王爷!”众人齐颂,在赵沛的沉沉黑眸注视下,表情多少不大自在,更是没人主动出声。
“王爷安。”被赵泽看得发慌,栗夏只得见礼。
“孤不是说过皇上传召,你不多睡一会儿,何事如此着急?”赵泽上前,将栗夏揽在怀中。
两人动作亲昵,在场之人纷纷露出想要回避的尴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