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肉,吃鱼,吃鸡。”
程莉的话,让两人的脚步微顿,又继续往食堂跑去。
坐到了厂长办公室,会长也不废话,直接把纸条放在程莉面前,
“小四,蛀虫太多什么意思?”
“就是我大爸.劝薛厂长的.那个意思呗。”
朱海龙把乖闺女抱在自己身边坐下,“会长,问我吧!我们土产公司受冲击是最快最明显的,我来给你解释。”
“好,你来说是看,我们县的纺织厂到底要怎么改变,才不会走向倒闭或者被并的命运。”
“咳咳,”朱海龙清理了一下嗓子,道:“首先,薛开伍的做法是对的,他积极努力开发新品。
其次,厂里闲人太多了。你知道南方的东西为什么经济又实惠吗?因为他们的工人工资低。
我不是叫你们压榨工人,因为他们用的大多是农民工,农民农闲时,去挣一份钱,这就等于有两份收入,所以他们要求不高,还吃苦耐劳。
最重要的一个是,南方厂子的设备,他们的设备是外资的,这就是我们内陆最难的一面。
再有一个,奖惩制度一定要完善,大家都觉得毁坏掉的不是自己的,轻轻饶过了犯错的人。
仓库里的残次品就是证据,谁的失误就该叫谁买下。车间主任必须严厉,不然,那个车间的亏损让她自己承担,她就不会拿公家的东西卖私人人情了。
这些,你们再不抓,呵呵,最多也就一年,你们就拖不动了。再拖几年,就发不起工资了。
因为你们的残次品已经卖不动了,所以,你们只能减负。
现在不减负,拖垮了一个厂子后,所有人一起完蛋。
那些认真努力的工人是最不明白的,为什么他们勤勤恳恳到最后,厂子竟然垮了?”
会长陷入沉思,
“海龙,你去过南方?”
朱海龙摇头,“我看报纸分析出来的,南方,我怕我一去,就不想回来了。”
“你说,我们去南方厂子,考察一下怎么样?”
“呵呵。”朱海龙给两声冷笑,“考察?那是国营单位互相之间干的事情,你说考察,在人家那儿,叫窃取机密。
人家的车间是不对外开放的,那就好像手艺人的祖传秘方,谁会告诉你?
你的思想跟不上了。私人企业怎么会跟你考察交流经验?做梦的吧?”
被朱海龙讥讽,会长也不恼,“薛开伍,把小四的画,给我看看。”
薛开伍打开办公桌右边的联排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掏出一本图画本。
会长翻看之后,脸色更严肃,“前几次的效益不是非常高吗?为什么坚持不到一年?”
薛开伍叹口气,“就像海龙说的,真正忙起来的,只有一半人,另外一半人在纺纱,那些纱的销路已经不行了。
可是在会议上,没有人同意我压缩纺纱车间及纺纱量。我进这个新厂子,如行走在淤泥里,举步艰难,说实话,我真的不想干了。”
程莉推推大爸。
朱海龙忙开口,“你不是想自己干吗?承包老棉纺厂,自己去南方买些新式机器。
配上小四的画,你再请一些农民工,他们不用远离家乡被欺负,你也不用花高工资请祖宗回来给你脸色看。”
“不行!”
不等薛开伍回应,会长就开口决定,“我是不会放薛开伍离开的,你别扰乱军心。”
朱海龙耸耸肩,他就知道扇动不走薛开伍。
这些人,不拖到最后一口气是不死心的。
他的乖闺女好心给了这么多提议,就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县城这个最大的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