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毫发未伤,马元良却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附近正在赶工的劳工闻声赶了过来,其中就有菜刀队望风兄弟:于此同时,其它鬼子也嚎叫着闻讯赶来,一把把在黑夜中泛着白光的刺刀,齐刷刷地对准了马元良。马元良眼睛一闭,暗暗叫苦,我命休矣!
不曾想,鬼子遍地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凶器,加上语言不通,无法审讯马元良,而那个遭袭鬼子因身置暗处,并没有看见马元良手中有刀,只以为他如厕被驱,才怀恨报复,这样的罪名,就轻多了!
出师不利,马元良死罪可免,活罪难躲,又被鬼子毒打了一顿。
事后,马元良得知,那把菜刀是被望风兄弟抢先一步,藏在了自己的身上,马元良就此躲过了一劫。
马元良没有泄气,一次偷袭不成,没几天又动了心机!
他知道粮仓的功能,将用来储存即将成熟的稻谷。眼见水稻收割在即,便暗中串联工友,找来秋天多雨为借口,集体消极怠工,意欲拖延工期,让鬼子征收来的秋粮入不了仓。
马元良一呼百应,天也确实帮忙,一连下了六七天的雨,且断断续续,下个不停。桥本一郎最急,也是没辙,鬼子法不责天,更难责众,粮仓修了半年才竣工。
可惜的是,马元良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了。
日本在沪宁沿线,驻扎有超过十万人的军队,前线亟需粮草供养。桥本一郎在留亭镇征集来的粮仓,并没有滞留当地,而是直接装船,通过水路运往战区。在留亭镇建造的粮仓和码头,不过是为来年储备粮草而已,当马元良猜到这个战略意图,为时已晚。
这几个月,马元良一直在杀父之仇中煎熬着,每天都有杀鬼子而后快的焦灼。在这期间,噩耗接二连三传来,先是留亭镇炮楼工作,有一个人从十几米高的跑楼上掉了下来,被摔死了一人,接着是留王湖码头工地,又三个劳工淹死在了湖里,而在粮仓工地,也有一人被鬼子打死了。这些死讯,激起了大家对鬼子兵的仇恨,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工友们喷着怒火的目光,聚焦在了马元良身上,都在等待雪恨时机的到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粮仓建成日,也是鬼子松懈时。
又是一天晚上,鬼子们聚在一起,喝酒庆祝粮仓大功告成。马元良的复仇计划一挫再挫,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在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杀落单鬼子,并不是一条捷径,相反,他有了一举杀光工地上所有鬼子兵的雄心壮志!理由是,眼前的鬼子兵只有十人,而工地上的劳工有四十多人。以四敌一,凭借人数优势,马元良觉得自己有胜算,因而暗中筹谋着。
主张既定,人心齐整,只欠东风!
马元良在等待机会,这晚,鬼子聚众喝酒,就是难得的机会。
马元良见机不可失,立即暗中指挥众人,取出私藏的菜刀,悄悄地分散开来,呈合围之势,向鬼子兵慢慢地靠了过来。
令人遗憾的是,马元良低估了鬼子兵的战斗力。他们本想拼死一搏,杀鬼子其心可嘉,但马元良谋事不足,是他的先天硬伤。
自古以来,欲成其事,深无远虑,必有近忧!
就在马元良率众合围鬼子兵时,鬼子兵明松内紧,警戒之心不失,一见动静不妙,立即取枪射击。
他们的菜刀与胸膛,如何抵挡得过鬼子兵的子弹,众人纷纷中枪倒地。马元良他们却视死如归,谁也没有后退,勇往直前,高举菜刀,朝鬼子兵冲杀过去。
侥幸的是,鬼子兵没有机枪,只有十把步枪,步枪的特点,一枪只能打一颗子弹,就在趁鬼子兵换弹的间隙里,马元良一马当先,奋不顾身,穿过枪林弹雨,见鬼子就砍。
菜刀毕竟是菜刀,而且不是人人有菜刀,相反,鬼子兵除了有子弹,抢上还有刺刀!马元良他们只有无畏无惧的勇气,注定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惨剧!
这一仗,马元良他们死伤大半,只有他与寥寥六人带着满身伤口,逃出了血流成河的粮仓工地,以此用鲜血写进了留亭镇的历史,史称“粮仓惨案”。
这一晚,鬼子兵也有一死九伤,马元良算是用高昂的代价,报了杀父之仇!
“粮仓惨案”发生后,桥本一郎大动肝火,立即下令通缉马元良。马元良见风声紧,只得带人躲进了留王湖的芦苇荡,开始了属于他的抗日战争。
马元良没有涉及政党,纯属农民闹革命,自然没有谁来提供给养,也没有枪弹武器,随着天气日渐转冷,他们东躲西藏,举步维艰,仅靠着湖上渔民的接济,艰难地与日寇周旋着。直到春节过后,留亭镇发生了一件鬼子兽**件,变相把张守仪的大哥张守道逼进了菜刀队,马元良这才得到了喘息之机,得以活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