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他怎么可能安分!”
“您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他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最了解他的人是我。”
“要不……我去带个话,让原副站长罢手?”
杨会存大手一挥,一脸不屑地说:“你带个话?他的翅膀硬了,我的话要是能听,早就听了。”他的眼睛微闭,连着眨了眨,一股杀气喷爆而出。
指使葛健枪杀三个参与审讯夏静琴的打手,在下此命令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葛健看得暗暗心惊,讷讷地说:“原副站长立功无数……”
杨会存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骂道:“混账!”
葛健顿时吓得一哆嗦,正眼不敢瞧,低头不吱声。
杨会存余怒未消,继续骂道:“葛健,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说话要过过脑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知好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我教吗?”
葛健连忙认错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您息怒……”
杨会存挥挥手:“滚滚滚!都他妈翻了天了,没有一个人让我省心。”
葛健胆战心惊地说:“您……您有事叫我。”
“滚!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进来,我算是白养你们了。”
没错,杨会存起了杀心,他把原一峰去樱花温泉看成了一种威胁,假如那份特赦名单被他查实,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渊。只是,他一手培养了原一峰,原一峰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整个军统上海站最为得力的手下,禁不住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杨会存犹豫之中,严青突然来见。他说:“杨站长,有一新发现我必须向您汇报。”
杨会存没好气地说:“说!”
“昨晚,我发现原副站长去了日本人开的一家浴场。”
“你想说什么?”
“我怀疑他与日本人有勾结。”
“你又来了!严青,你还有完没完?你有证据吗?只要你手里有证据,我授权给你,你可以先杀后奏。你看行吗?多省事呀!也能让我的耳根子清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来请你批准,我要对原副站长重新开展调查。”
“去去去,我批准你去查!没有证据你编个证据来,我也批了,不用口供,直接送军事法庭。”杨会存的言语,火药味很浓。
“您在说气话?”严青极力忍耐着,因为他是直属上峰,军统上海站一站之长,本系统最高长官。
“我满足你的要求,你当我在说气话?严青,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你才满意?”
“杨站长,我的直觉告诉我,原副站长一定有问题,您怎么就不信呢?”
“严青,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口口声声说原一峰是共党?证据呢?你不是派雷荃去找证据了吗?可是,这小子拿回来什么报告?”杨会存用手指敲敲桌子,“那是帮原一峰洗清冤情的报告啊!严青呀严青,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只有一张嘴,只会跟我说直觉。你有我的直觉吗?是不是以为我在包庇原一峰?那行,我今天表明我的态度,彻底放开手脚,只要你拿到原一峰的任何证据,格杀勿论。什么审讯,什么口供,什么、什么我都不要,直接枪毙。把人毙了,一了百了,省得被人看笑话。满意了吗?”
严青被杨会存那顿火发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杨会存连讽带刺地说:“还楞着干什么?去查呀!要不这样,你别查了,直接上刑,逼他说出实话,如何?”
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更何况,严青血气方刚,结郁在心委屈,总要有一个宣泄口。
正因此,严青顿时来气了,他“蹭”一下站了起来,说:“你还有一点当站长的样子吗?我敢作敢为,怀疑谁就调查谁,目的只有一个,是为了我们党国队伍的干净……”他在原一峰的身上,遭受到了委屈够多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激发了出来。
杨会存气急,连连拍着桌子说:“反了反了,好你个严青,为了一己私利目无尊长,这个站长你来当,要不要我退位让贤!”
他们你来我往,当场吵了起来,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