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荃眉目紧皱,凶狠地问道:“看谁?”
虞希挥了挥手,说:“盖上吧!”继而走到雷荃的身旁说,“你不用这么紧张,人家来这里还能看谁?你走吧,严副站长还在门口等你呢!”
严青不愿招惹武善堂,但又总觉得不放心。但是,不放心哪里?他也说不清,出于监刑的责任,所以才让雷荃跟着虞希过来验尸。雷荃何等的精明!他不用严青吩咐,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因此,当问出苏元的去向后,立即朝原一峰的墓地走了过去,他必须亲眼为证,才可向严青汇报所见所闻。
虞希验尸,雷荃寻人,这不是大意,而是分工协作!
虞希看雷荃不言而走,已然猜到了他的用意,也就跟了上去。
他们摸黑走到原一峰墓地,远远看见墓碑前有个人影长跪于地,不觉放下了心。
原来,苏元背着孔立强一走出彭浦公墓的后侧门,邵玺安便一眼认出了苏元,当即抢出车来,上前急切地问:“小苏,你背着谁?”
苏元简短地说:“孔立强!小武说还有救。”
邵玺安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即把孔立强接住,把他横抱在手说:“跟我来!”
苏元说:“孔立强交给你了,我要回去。”
邵玺安没有追问,心有默契,在黑夜中,话越少越安全。他把孔立强放上车,没有耽搁一秒钟,驾车疾驰而去。
苏元紧急回转身,朝原一峰的墓地一路猛跑,就在雷荃和虞希走到原一峰墓地的前一刹那,苏元抢先一步,跪倒在了墓碑前,忍不住暗暗佩服浦成的先见之明。
他不由得暗想,军统的人果然鬼得很,浦成是料事如神!
雷荃见苏元在喘息,不禁有些怀疑:“你怎么会气喘吁吁的?”
苏元抽泣着说:“我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原副站长啊!您可不要怪我,我真的不知道有人要害你。只要我在道上听到一丝的风声,也绝对会向您报告是啊……”鼻子不能让人牵着走,化被动为主动,唯有赶紧转移话题。
虞希见苏元哭的伤心,她的心里也难过不已,走上一步,朝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自言自语般地说:“原哥,你安息吧!我们军统的人冷酷无情,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还不如一个江湖人重情重义……”
雷荃听得悻悻然。
虞希说到最后,对着苏元鞠躬还礼,说:“我叫虞希,替原副站长谢谢你来看他!你叫什么?以后就做我的眼线吧?原副站长给你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
不待虞希说完,苏元双手乱摇道:“我不要钱不要钱,不敢要不敢要!我……我……我再也不干啦,太吓人了。”他边说边爬起身来,“现在孔长官也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我走了、走了,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坚决不干啦!我是怕了你们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雷荃见虞希看着苏元的背影楞在原地,双手一摊说:“我们也走吧!”
虞希一脸的无奈,说:“我们来干什么?看把人给吓得!”
雷荃不置可否。
虞希接着说:“我们不来,他也许还能多陪陪原副站长。”
雷荃木然无语。
他们慢慢走回到刑地,见墓坑已经挖好,苏元正加入其中,四个人抬起棺椁,慢慢放入墓坑中。雷荃和虞希抄起铁锹,朝墓坑中铲了一把土,武善堂跳了出来,大声哭骂道:“你们都是杀害我哥的凶手,滚呐!我不要你们来埋我哥,我哥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雷荃瞪了武善堂一眼:“不可理喻!”把铁锹重重地抡在了地上,虞希这把钢锹插在了泥土中。
武善堂继续开骂道:“你们滚呐!我哥不要看见你们……”
苏元装作胆小怕事的样子,一把抱住武善堂道:“好啦好啦!我们谁都惹不起的。小武,别犟,你听我说,以前我由原副站长罩着,你由你哥做靠山,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得罪不起哇……”
棺材铺的伙计似乎也不待见雷荃和虞希,招呼也不打,悄悄地拉着板车走了。
虞希看着武善堂和苏元,又瞧了瞧落在墓坑中的棺材,不觉叹了口气起,朝雷荃摇摇头说:“不用跟人计较!我们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