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9章 小侯爷(十九)人事</p>
舰队继续向前，原先集中来到旗舰开会的将领们已经各自回到自己乘坐的战舰，旗舰“东吁城”号相应地安静了不少。</p>
高渊原本强行压抑的兴奋也得以稍稍释放——毕竟只是个少年人，竟然能有机会率领如此强大的海陆两军出征，无论如何也是会兴奋的。尤其是当父亲给他安排的“监军”居然还不在此处时，那就更是如此了。</p>
这日他正站在舰桥高处，迎着海风凭栏独立，看着甲板上或忙碌或肃立的舰队水兵，忽然想起一诗，豪兴大发，念道：“昔人奉命驾兵船，为国精忠突晓烟。令出三军凭战鼓，呼来万马仗龙泉。相加若肯存生意，比并何须用著鞭。必定清尘要服外，收功应达九重天。”</p>
本来他只是偶有所感，想不到正遇高璟出来巡视战舰编队距离保持如何，见大少爷独自凭栏，有些担心，便过来想引大少爷回舰桥指挥室内，不想正听到高渊念出这首诗，不禁吃了一惊。</p>
“司令好雅兴。”高璟的脚步稍稍迟疑，然后继续向前走到高渊身侧靠后半步的位置，微微一笑：“不过这可是太祖之作……”</p>
原来，这首诗的作者并非高渊，而是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诗名《咏唐陶将军率舟师》。</p>
高渊听得一滞，干笑着尽量遮掩，道：“啊哈，我奉父命率海军出征，今登高环顾编队，一时豪情涌现，便想到太祖此诗……触景生情罢了。”</p>
高璟并不多言，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高渊一眼，微笑道：“司令不必在意，我南洋舰队之中可没有厂卫番子，不过……内务部的人如果听到，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了。”</p>
高渊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忽然坦然起来，道：“无妨，父亲若是怪罪，我自认错便是。”</p>
“司令，真要说起来，南疆如今有许多人，其实都是只知有南宁候而不知有圣上呢。”高璟微笑着道。</p>
“您说林秉善？他是广东新宁(县)人，祖上出自广海卫，到他太爷爷那辈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从军籍改了民籍，自此便在一处建造广船的作坊干活。</p>
高渊大为错愕，半晌才叹气道：“我少时便离开南疆去了京师，在那边听得多的惨剧大多是冻死饿死之类，似这般死于台风还真是出人意料。”顿了一顿，又问：“那他是如何进了南洋舰队的？”</p>
可是林秉善却想了个法子，把这件事传到染坊主人的正妻耳朵里，结果那女子却是下嫁的，娘家人势力颇大，得知此事之后将这不开眼的郎君叫过去好一通伺候，这厮几个月下不来床，后来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p>
“还不是舰队当时扩编太快，人手却不好凑齐，因此便开了方便之门，允许各地造船厂、修船厂等相关厂子推荐年轻有为的苗子进入舰队？林秉善运气不错，那会儿他十七岁了，正好没超过老爷定下的十八岁年龄线，被举荐来舰队实习，这才进了舰队序列。后来他运气也不错，自己又肯吃苦，学得挺快的，然后赶上了夫人出兵缅甸……”</p>
说来也巧，当时老爷有令，京华在钦州办造船厂，但钦州哪有这许多相关人才，只能去广东招募。林秉善靠着祖辈的手艺通过了遴选，得以去钦州做工。”</p>
高渊微微扬眉：“这般故事我倒也听过不少，结果是不是他们家抵死不从，最终被害得家破人亡？”</p>
<div class="contentadv"> 高璟略微有些诧异，看了高渊一眼，却轻轻摇头，道：“司令这可猜错了，那染坊主人虽有歹意，但林秉善他娘回到家里把事情一说，他爹虽是气得半死，却也只能让妻子回家，等风头过了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