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刀。”陆凝用那张羊皮纸从他腰间将另一把匕首拔了出来,和之前那个大路货不同,这把匕首很窄,有何很明显的弯曲弧度,在晨曦中泛出淡淡的紫色反光,握柄上还刻有两枚铭文。
“你其实也是来看看能找到什么东西的吧?我们是一样的啊,既然你先动手了我不问就是,没必要伤了和气对吧……”
“我有钥匙。”陆凝完全不客气地将匕首别在了自己腰间,而伊莱尔脸上肉眼可见地掠过了一丝心疼。
“这里的主人将钥匙给我了,就说明他信任我,至于你……滥用私刑不对,可是我把你交给守卫也没什么错。”
“别啊,有话好说,那个……怎么才肯放了我?”
“看看这把匕首,你大概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缺钱。少找什么先祖遗物之类的借口,人为了活着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很清楚。”陆凝说道。
“是啊,所以我也敢赌你不敢引爆这个东西,你是学徒,如果这是个杀伤类的魔法道具,也会伤到你。”伊莱尔瞥了一眼那张羊皮纸,“千万不要逼我,虽然我确实没什么身份背景,真的急了还是能做点事出来的。”
“嗯?”
伊莱尔猛然一缩身体,从他的胸口喷出了一股绿色的液体,准确地泼洒到了那张羊皮纸上,一阵腐蚀的气味从纸上散发出来,炼变阵当时就被毁去了。
“这东西也就是烧伤你!我无意害人,但是我不能留在这里……咦?”伊莱尔正准备趁着陆凝痛得来不及防御时夺门而逃,却发现液体在她手上涌起了一片绿色的雾气,完全没伤到她,陆凝只是甩了甩手,就把匕首拔了出来。
“你还真是预备了不少惊喜给我。”陆凝挥了下匕首,在空中劈出一道风声。
“为啥你没事?”伊莱尔嘴角抽搐,那液体因为杀伤性不足,大部分功能都用在疼痛失能这方面了,除非是战场上的老兵不然谁都忍不了,可鬼知道怎么没起作用?
“你现在该考虑怎么向我求饶才对。”陆凝握着匕首逼近了他。
伊莱尔眼珠一转,咧嘴笑了起来“不对,我现在更应该逃跑了!”
他伸手在手指上一握,浓烟顿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陆凝听见了窗户响动,不过她还是停住了脚步,没有追过去。
伊莱尔这个名字她有印象,佩刀所说星环教派所点名的几人之一,如果说他是一名游客,是不是其余几个游客的嫌疑也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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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加西亚从榻榻米上猛地爬起身,顺着打开的门往外看去。
庭院里,一个似乎是法台的东西已经搭建完毕了,虽然舒星若本身来自这个东西的出处,却因为这次的身份完全不懂这一系的法术。
院子里有两个人,一名自然是此处的主家蓬山渊子,另一名则是身穿道袍,高束发冠的道人。
道人的名字昨晚蓬山渊子介绍过,名叫一清,简单来讲,是“同伴”。她言明是自己本身的学识法术还有所欠缺,特意请人过来帮忙的,如果加西亚不愿意见也可以不见。
加西亚倒是无所谓,而且这次动作也需要她擅长的死灵法术参与,总是要见面的。稍微熟悉了一些之后她就察觉这位一清道人应该真是个修道的人,以她专业的演员角度来看关于言行举止方面自然成分居多。
“情况如何了?要我开始吗?”加西亚打了个哈欠,问两人。
“法台搭建已毕,然载体依然不便选取。”一清微微施礼,“若要行之有效,亦需强力魔法道具辅助。”
“能力之外。”蓬山渊子说,“我们当中无论是谁都没有渠道,也没有路径取得那种强力魔法道具,我的目标也不是整个埃瓦廊。”
“那么用次一级的道具,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本来就不属于分内之事,我们做了,即可。”蓬山渊子不在意这种事,“月不常盈,木不常青,山石固而化于星霜,川流柔而消于沧溟。万事万物无需追求其极致,道长以为如何?”
“善。”
加西亚走进院子里,一步步来到高台上。
法台高约三米,也幸亏是蓬山家院子深幽才能容下而不被发觉。如今台上已经用各式符箓咒文绘成一个大阵,阵心部分是一块平整的青石,青石上镂刻有一行行据一清说是祷文的文字。法台上没有被绘制阵法的四角分别摆了一张桌案,一杆大旗,一方沙盘和一把宝剑。
“加西亚,首先试试是否可行,我们终究是利用各种法术东拼西凑出来的仿品,正式启动之前必须不断调试。”蓬山渊子在台下说。
“好吧,反正这一晚上过去,城里的亡灵又多了不少。”加西亚闭上眼,感知了一下周围的亡灵气息,埃瓦廊昨晚怕不是又出了什么严重事故,一觉醒来死亡的味道隔着好远都能闻到。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吧,反正接下来是我的任务。”
“那么贫道先行告退。”一清向二人施了一礼,转身走向了专门给他安排的客房。
“渊子,雪音回应你了吗?”
“她撤去了一部分监视。不过究竟还是不肯过来,虽说平时态度温柔,她却还是应该有些放不下。”
“那么……你知道了吗?陆凝在哪里?”
“我不认识她,她是你们的朋友。当然,如果硬要我指出某个人来的话,仔细去推理也是找得出来的。”蓬山渊子走到房间外的木廊上坐下,“但并不需要。”
“不需要的事情就不要去做,是吗?”加西亚笑道。
“不,我还是陪着你做了这个我本来不需要做的事,因此只是我个人偏向中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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