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良久,转而问道:“你已经开始相信晋州府了,不怕惹来麻烦?”
“我不了解晋州府,”弓葵眸底温情略过,“但我相信晋州府的人。”
她和晋州府交情不深,但和晋州府二少爷几次见面以来,她更愿意相信左丘澜,晋州府和北凫之间许是有些隔阂,但在左丘澜的态度看来,他对北凫并没有恶意,反而给予了她信任。
白黎讥笑,“别忘了北凫和晋州府是什么关系,让晋州府逮到机会,他们就会吞了北凫,交付天界。”
北凫本来就不应该有个霸主,只是鹰禾为非作歹抢来的,现在换了她,天界不可能对北凫没有想法。
弓葵径直回去,“知道了。”
白黎也不想多管,谁让弓葵本来就对北凫没心思,被她半推半就的上位而已,她让人收拾好这里,就按照弓葵说的,把人送去了晋州府处置。
弓葵回去后,拿出银钉凝视了良久,半个月前的那一幕,她还历历在目。
“兄长…”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哥哥,看着哥哥面色惨白,她心如刀割,“你…说话啊!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她兄长浑身上下都如木头,唯有眼中泪中带着血丝,满是他的不甘心和痛苦死去
最终,他死不瞑目,就死在了自己妹妹的眼前。
弓葵那一刻如被凌迟处死了,她的天一刹那就塌了,将她压的喘不上气,她仅仅抱着哥哥的尸体,痛彻心扉,哀痛欲绝,
“哥哥…!!”
那一天,她至死不忘,那个夺走了哥哥性命的人,剥夺了她最后一个血亲的凶手,她就算死,也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亲手杀了他!
她收好银钉,擦了擦脸上苦涩的泪水,从此以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哥哥,我发誓,一定找出凶手!让他在你的坟前磕头认罪!共下黄泉!”
此刻她眼里的阴暗一点一点暴露出来,掩盖了她一直的淡然,血债血偿这四个字,已经血淋淋的印在了她心上。
这时房门突然被白黎突然推开,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刚才城中抓到了一个……你怎么了?”
白黎话说一半,留意到弓葵红肿的眼睛,还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弓葵紧着擦拭了下,若无其事道:“什么事?”
白黎直言道:“方才在第七城中,抓到了一个贩卖银饰的摊贩,其中就有一种银钉,和你的银钉很像!”
弓葵眼神一亮,急切道:“在哪?!带我去!”
白黎知道弓葵焦急,赶紧带弓葵去见抓来的摊贩,摊贩吓的不轻,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弓葵二话不说,出了仙剑就指着摊贩的头顶,一股戾气冲的摊贩瑟瑟发抖,“银钉哪里来的?!”
“回…回大人…银钉是…是我在别人那买来的残品…”摊贩微微抬了抬头,躲闪着弓葵的剑锋,“我真的不敢说谎,我说的是实话,您可以看…我所有买来的残品都在这了…我就想赚个钱……”
弓葵在地上一堆杂乱的银饰里,拿出了一枚银钉,此银钉长一指,只是磨损的严重,上面的图纹已经看不清楚了,而且银钉像是断裂了的,一指肯定也不是它的长度。
但这是她找到的最像的银钉,她沉眸问道,“银钉的残品,哪里买的?!”
摊贩颤颤巍巍道:“在…凤凉城,荷花园外的红门铁匠铺…银匠要换个地方谋生,所以…就低价清了这些东西…”
“把他关起来,”她起身,暗下决心,要走这一遭了,“凤凉城,在何处?”
白黎皱眉,面露难色,“你去凤凉城可以是可以,但…这几日最好不要去。”
弓葵疑惑,“这几日为何不可?”
“天界的凤仙君,一直在凤凉城修养,平时也就罢了,这几日是凤仙君的生辰,天界诸多仙君都会去,”白黎抬头,着重说道,“现在的凤凉城,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凤仙君,是位德高望重的仙君,来人间凤凉城修养多年,外人都不敢打扰,更是生辰,天界诸多仙君都会聚集凤凉城。
以北凫的处境,弓葵去了,只会给天界送了把柄。
可弓葵无动于衷,“他已经说了,银匠要离开了,我晚去一步,就见不到人了。”
白黎劝道:“你考虑清楚,现在的凤凉城必须十分谨慎!”
“你放心。”她即刻动身,这点线索她必须抓住,她满心都只为寻找凶手,其他人和她无关紧要。
白黎担忧颇多,“但愿你碰不到凤仙君的生辰…他的生辰啊,真是麻烦的很。”
…………
左丘明找了左丘澜一天,结果还是左丘澜自己出来的,左丘明怒视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左丘澜若无其事的坐下,自己拿起一个苹果边吃边道:“就是放了弓葵进来,又让她写了录籍而已,但这也是情理之中,好歹她自己交代清楚了,不然她的那点事谁问的出来?”
“强词夺理!”左丘明极为看中规矩,屡次因为规矩训斥了左丘澜,奈何左丘澜就是一如既往,他已经习惯了左丘澜的任性,
“这次放你一马!下不为例!若是我告诉了天帝,我看你哪里来的颜面!”
“是是是,大哥英明,小弟感激涕零,”左丘澜叩拜状,左丘明都懒得看他,他其实暗暗叫苦,若是让左丘明知道他还和弓葵都中了鸳鸯蛊,岂止是他的颜面,整个晋州府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了,
“训也训完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每次他犯错逃跑,左丘明要是找他没事,是不会派那么多人去找他的,这次也不意外。
左丘明扔了个请帖过去,“明日凤仙君生辰,你代晋州府去一趟,贺礼准备好了明日一并送去。”
左丘澜打开请帖看了一眼,“凤凉城的凤仙君啊,人称龙凤,逸然俊美的那位,这么快又要过生辰了,不过你为何不去?”
左丘明淡然道:“你大嫂快生了,我不能离开。”
左丘澜一脸嫌弃的瞪着他,“都第几次了,回回说我大嫂要生了,你不去,这次要是还生不出来,我都想替她生了。”
左丘澜装好请帖,悠闲的走出去,“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