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静默一片,除了丘氏的抽泣声,没有任何声音,安静的可怕,谁都知道安静之后,是一场未知的波浪。
二叔公惊坐起身,“丘氏…你,这可是大事,你不能信口胡诌啊!”
“如果以死明志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那我干脆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丘氏怒容满面,怨恨诸多,“十年前,只因为她四叔公在掌事面前说了一句,安家的女儿家要远嫁,留不住人,就被安春蓉记恨在心,是她把她四叔公推下了井,摔断双腿后几日便中风而死!若不是他临死前说出几个字来,我又如何得知!”
“婶娘,那四叔公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呢?”安春蓉质问,“女儿家怎么了?安家的女儿就要远嫁,就没有资格掌管安家,在四叔公的眼里,身为安家的女儿的我,难道不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吗?!”
三叔公怒然呵斥,“春蓉!真的是你…杀了四叔公?!”
“看看你们的样子,哪里还有长辈的模样,只要引出了一个头,你们就给我定了性,”安春蓉望天轻声道,
“四叔公说了不该说的话,作为晚辈的我能怎么办呢,他中风而亡也是他的造化,早些解脱,我从来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更不觉得我是女儿家就该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对待!”
三叔公气的手指发抖,“春蓉…你…!”
丘氏本就委屈,安春蓉的话无疑又是在她心里扎了一针,“安春蓉,我当年念你娘的情分,不记你仇恨,本想和你再无瓜葛,谁知你要把我赶尽杀绝,派人在回乡的路上拦截我,你是铁了心的要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可你还是活着。”安春蓉坦然,她看向丘氏身后的沈扶昭,现在她看明白沈扶昭的怪异之处了,“沈扶昭是婶娘什么人?”
沈扶昭自己回答,“她是我师娘。”
“原本你就是四叔公在外的私徒。”安家当年都知道四叔公在外面收了一个很有资质的徒弟,四叔公当时吹嘘了很久,只是还没有机会把徒弟带回来,人就一命呜呼了,“那你在安家数年,也是早有预谋了。”
“当年我为师娘策划假死后,进入安家,就为了保护安淳少爷,如果大小姐没有后来的把戏,我是不会暴露的。”沈扶昭走向低着头的安淳,“安小少爷,你今日的药喝了吧,喝了这么多年的药,你不会还没恢复记忆,想起来当年是怎么去的狼子山吧?”
“药?…”左丘澜知道安淳多年以来每日都在服药,可一直都说是给安淳增强体魄的药。
现在想想是很奇怪,什么药能让人每日喝,连着喝了几年,原来原因在这里。
安淳自从狼子山后,惊吓过度,神智不清醒,记忆混乱,后来才逐渐恢复,而不为人知的是,在安淳去狼子山的背后,还另有隐情。
安春蓉露出异样,“你们为了等这一天,真是用心良久!”
掌事夫人侧目而视,“安淳,告诉这里的所有人,是谁骗你去的狼子山!”
安淳把头埋的更深了,躲在了左丘澜的身后。
掌事夫人气急败坏,“我坦荡一辈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夫人息怒,”沈扶昭拍了拍安淳的肩膀,“安小公子,你别怕,你要是知道了就说出来,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安淳紧紧揪着左丘澜的衣裳,沈扶昭见相劝无用,向掌事夫人摇摇头。
掌事夫人忍气道,“丘氏,那你先说,你是如何得知安淳一事的。”
丘氏直言,“他四叔公死后,我见到过安淳,安淳跑出去前和我说要去给四叔公找一具好的棺木,我当时尚未当真,可我后来想起此事时,我记得安春蓉去复刻过狼子山的地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