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祸害苍生,不得滥杀无辜,不得奸淫掳掠…”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被苍凉的世道折磨而死,还能留下这样的遗言。
这时陈老先生缓过神来,继续讲道,“童零儿手握着一文钱,去求人,不惜卖身做一辈子奴隶,也想给他换一副药,卖身契就要签下了时。”
“童零儿他爹在大雨中咽气了…童零儿在他爹尸体前哭了几天几夜,他用那一文钱求人换了一双旧鞋,给他爹穿上。”
“他在北即国最高的地方挖了坟墓,挖到十指溃烂,他把他爹埋在了那里,自此童零儿杳无音讯…”
故事讲完了,又好像是没讲完。
弓葵转过头问佟宝,“你义父怎么没讲那句遗言?”
“他从来没讲过,可是我看到本子里有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每次就是不讲这句话,明明很重要的,”佟宝摇摇头,“不过他每次都这样,想讲哪段就哪段,明明还有童零儿为奴那一段的。”
“为奴?可刚才讲卖身契没有签呀?”弓葵反问道。
“是没签,是在一文钱上,那双旧鞋是一文钱加一日为奴换来的,义父又省了一段。”
“是羞辱吗…”一文钱换不来富人的一双旧鞋,但一日为奴就可以,满足了他们的肆虐感就可以。
听完这个故事,她心中感慨万千,沉闷许多,世间真的有过童零儿的存在吗?
佟宝拍拍弓葵,“小葵姐姐,别伤心,只是个故事而已,又不是真的,听多了就习惯了。”
弓葵摸摸佟宝的头,“你真是人小鬼大。”
“哈哈…”佟宝向前一看,立马起来,“义父下来了。”
本子讲完了,听书的人也纷纷散去,茶水未动,果然都不是来喝茶的。
“义父,我买的馒头回来的路上摔了,馒头扁了,不过还能吃。”佟宝嘿嘿笑着。
陈老先生在佟宝头上弹了弹,“你呀你呀!”
弓葵走过去,“陈老先生,不怪佟宝,是我俩撞在了一起,我要赔他的,但是他不要。”
“不要就对了,要了就打你手板!”陈老先生指着佟宝,又转向弓葵,“姑娘见谅,毛孩子太鲁莽,我见方才也是这小子给姑娘拉进来的,姑娘放心,分文不取。”
“陈老先生别误会,也是我自己想进来听您说书的,该给还是得给的,”弓葵说道,“不过您的本子说的很好,写的也好,怪不得很多人都来听您说书。”
“呵呵…姑娘抬举了,就是早些年读了点书,这老了也没事干,写写而已,和人家正经说书的比差远了。”陈老先生连忙招呼,“姑娘别站着,坐,佟宝,去拿茶水。”
“不必了!”茶水她是真的喝不下去了,“只是关于刚才的本子,我有些困惑。”
陈老先生同坐下来,“姑娘请说。”
弓葵问道:“先生是怎么想到要写一个这样的本子的?”
北即国前几年的确是不太平,但以北即国写个本子,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写,说陈老先生是因为大胆又有些牵强。
“有些事,有些人不用想,自己就出现了。”陈老先生意味深长的道。
“童零儿把他爹埋葬在北即国最高的地方,那北即国最高的地方是哪里?”弓葵又好奇。
“所谓高,哪里都可以是最高,关键看童零儿怎么想,怎么看,他认为的高是何处。”陈老先生的话解释了,又像是没有解释,让人琢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