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竺给虞月送来一套青丝舞衣,“明日我会安排你和舞乐一起进宴,你自己多加小心。”
“明日虞浍会继位吗?”她冷不丁一问,关竺心里打起了鼓。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明日之事已经是定局…”
虞月接过衣裳,打断道:“应该很合身,明日我会小心的,对我不利时我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你说你要复位…”复位这件事不是一句话那么容易的事,关竺担心道。
虞月咯咯笑了笑,“我只是说说而已,复位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再想回去看看。”
“当真?”关竺再三确认。
“放心吧,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虞月示意,“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劳烦你。”
“好,那你早点休息。”关竺默默走出去,他刚离开,虞月房间的烛光熄灭,他恐怕会一夜无眠。
同样,虞月也一夜未合眼。
谁也想不到,虞月这一夜,为了明日,为了丢弃圆圆这个名字,到底想了什么办法。
弓葵找了一夜,也没有圆圆的踪迹,她又寻了短见,还是被虞浍抓了已经人头落地,每一个猜测都让她胆战心惊。
眼看天色越来越白,弓葵疲惫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汝沽城不算大,但找一个人,也是难上加难。
一个小木车在街上的晨雾中逐渐走出来,车轮咯咯哒哒的响而又缓慢,小木车上盖着白色粗布,凹凸不平,不知白布下到底盖了什么东西。
因为街上此时就独此一人,弓葵看过去,推车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婆,头巾包裹住半个脑袋,步履蹒跚的推车过来。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婆婆,弓葵觉得有些不舒服…
心口窒息,烦闷,不安,接踵而来。
她赶紧收回了目光,起身要走,赶紧离开这。
与此同时,小推车在她身旁停下,一只猫在小推车下跳了出来,像看老鼠一样,不分人禽扑向了弓葵。
弓葵下意识躲了一下,这才看清楚,是只黑猫,一个黑影后黑猫溜进了巷子里。
却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浅浅的抓痕。
“这是只恶猫,经常到处抓人,姑娘下次见了它,要更加小心。”
推车的白发婆婆抬起头来,一只眼睛全白,瞎了不知多少年了,另一只眼睛的瞳孔瞪的圆圆的,快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弓葵顿时后背一阵凉风,“谢谢。”
说完,她想快点走,白发婆婆又开口了。
“姑娘,买根银针吗?”白发婆婆发抖的手伸进白布里,摸了又摸,再出来时多了一个长了红锈的铁盒。
“一寸探福清,二寸探心亡,三寸探孽债,四寸探阴阳两生…”白发婆婆沉吟片刻,盯着她,
“七寸探魍魉。”
“五寸和六寸还没说。”弓葵不好奇真假,但白发婆婆故意少说了两句,她更不舒服。
白发婆婆随手摸了一根银针,看着她刚才被黑猫抓伤的手背,“那两根丢了,不过,姑娘不想试试七寸针吗?”
“不了。”弓葵拒绝,快步前去。
江湖算命的人五花八门,她也不是没见过,但用针来糊弄人的,她头一次见。
离白发婆婆远了些,她的心终于平静了。
黑猫叫的像一个孩童叫声,在巷子里跑出来,直接跳上小木车,看着白发婆婆伸出了爪子。
就是这只爪子,给弓葵留下了三道痕。
白发婆婆顺顺黑猫的毛,指尖上一根七寸银针在黑猫的爪子上扎了一下,黑猫竟也毫无反应。
直到银针拔出,黑猫舔舔了爪子一头钻进小木车的白布下。
白发婆婆的把银针放在未瞎的一只眼前,脸上露出诡怪的笑容,阴森森的,“魍魉横生,她竟是最不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