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真真有求于峨眉派,见万珍面有难色,便向给她排忧解难:“道友遇到什么人了?竟然还要避着?咱们如今身处敌人巢穴,万恶魔窟之中还有什么人需要避着?难道是那个邪魔妖人?这可奇了,道友且说说是哪个,我去替道友斩了他便是!”
万珍叹了口气:“要是能杀了那人,我自己就杀了,哪里还要费这么多事。唉,那是一个新进门的小师弟,他母亲陆蓉波,五十多年前被紫云宫这帮邪魔掳来,禁制了元神,强迫服役。在咱们打进来之前,她逃了出去。
本来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这次我们扫荡魔窟,打破紫云宫,整个峨眉派的同门师兄弟差不多都到齐了,这么大的阵仗,肯定要竞全功的,她跟另外一个魔道妖人从这里出去,我们肯定要盘问的,总不能随便哪个妖人编一套谎话,就都放走。”
“这是自然!”毕真真点头表示认可,她敏锐地察觉到,万珍应该是做了对不起那陆蓉波的事,理亏,才会被师长传音,让她躲着石生,“如果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有了误伤,那也不算什么。”
“唉,要是单纯的误伤就好了。”万珍又叹气,“她倒是表明了身份,只是当时那种情况,谁又能做得了真假呢?我让她收了飞剑,跟我去见师门长辈,请师父掌教他们定夺,只是她不肯,跟她一起的那个妖人也是手辣,魔法极高,我们稍有不慎,就要丧命,一时间出手重了些。
也是凑巧,我跟玄龟岛易静道友的飞剑同时杀到,她还比我多下了那牟尼散光丸,结果就把那陆蓉波打得尸骨无存了。如今她儿子石生入门,以后是就是同门师姐弟,虽说同门不同支,我又在崂山开辟了别府,互相之间几十年不见一面也是可以的,却也到底尴尬。”
毕真真沉吟了片刻:“若以公理来论,这事确实怪不得道友,大家摩拳擦掌,来紫云宫扫荡群魔,谁能想到,魔窟里面藏了她?好死不死的,出来又正好撞到你们的埋伏圈里。”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万珍听毕真真向着她说话,心理上找到了依靠,道理上也找到了助力,赶紧应声,她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此战过后,回山必定受罚,而且还不能轻,只能想办法弥补。
毕真真说:“这事要想过去,说难也难,说简单嘛……倒也简单。”
万珍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如何简单?”
毕真真说:“那陆蓉波在紫云宫呆了五十多年,魔道妖人最善于蛊惑人心,焉知她没有受魔侵扰,变了心性,就没有修炼过魔法?没有协助妖魔残害过无辜生灵吗?既是这般,咱们就有转圜的空间,你再把当时的情形给我仔细说说。”
万珍被当时斗法的情况,又给毕真真详细说了一遍,毕真真有了主意:“跟她一起的那个同党,既然用那样的法宝,那样的手段,必是魔教妖人无疑,陆蓉波跟他绞在一起,同流合污,咱们杀了她也不算过分,充其量算是误杀。”
万珍点头:“这个肯定是误杀,料想师父也不会惩罚我太重,估摸着就是在崂山洞中闭关面壁十年。如今天下邪魔盛行,用不了两三年,就会再让我出来斩妖除魔。”
“这就是了嘛,现在最麻烦的是那石生,如果他一心要找你为母报仇,师长们就很难做了,峨眉派向来以戒律严谨著称,若是苦主还在,非要打这官司,齐掌教不下狠手处置你,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我记得当年贵派申屠宏、笑和尚等人,也是因为误杀了旁门修士,被屠龙师太拿住。
屠龙师太当年也是因为滥杀,被长眉真人逐出师门,如今拿到齐真人的短处,上门兴师问罪,齐真人不得不将他们逐出师门八十一载,其中一位姓阮的道友,都转世了三次,最后这次又命丧神剑峰,后来再去投生,才被接引回门。”
万珍一想到这茬,顿时打了个寒噤:师父固然宠我爱我,可掌教师叔不是好相与的,万一到时候面上下不来,非得依葫芦画瓢处置我,也把我逐出门墙八十一年,追回飞剑,转劫三世……
她不敢再想下去,向毕真真求救:“妹妹说该如何是好?”
毕真真说:“这事儿倒也不难,难的是得找一个外人出马,先去探探那石生的口风,他毕竟是个小孩子,还没有完全定性,只说他母亲因妖魔死了,看他如何答复。若是有些活动气,便可把事情都推在那些妖人身上,然后再引你去跟他见面,你给他几件不用的法宝,便可将这事儿遮过去。”
万珍担忧的说:“可他若是不肯,一定要为母亲报仇呢!”
“她要为母亲报仇,咱们就带着他去杀那些妖人呀,尤其是当时跟陆蓉波在一起的那个妖人,必须得杀了形神俱灭!”
万珍觉得有些不妥:“可若是他只认定了我是杀他母亲的凶手,一定要找我报仇,又该如何?”
“那这也简单,他如果那样不通事理,不明大义,他就跟着紫云宫里的妖魔成了一路,到时他若不动手便罢,他若敢先动手,我们便有了理由将他跟着紫云宫里的妖魔一并除去,将来就算是面见师长,道理也在咱们这一边。”
万珍心里边隐隐觉得,前面杀了陆蓉波,已经是失手错杀,这回要再杀了石生,有些过意不去,可就像毕真真说的那样,如果十升这个苦主在,将来把官司打到掌教真人面前,自己十有**也要像笑和尚他们那样,被追回飞剑逐出师门,那简直太可怕了!
她便请毕真真帮忙,依着她的计策先去探探石生的口风。
毕真真离开了这个院子,沿路寻来,很快找到了石生。
石生这时候已经找到了易静,两人正在争执。
石生问他母亲是不是易静杀的,易静已经承认:“那陆蓉波跟妖人在一起,当时双方斗剑,焉能分清敌我?她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又怨得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