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写文章,那就更危险了。
一个弄不好,别说赚稿费了,估计都要给扣顶帽子。
到那时,就不只是500块钱的欠债了,连小命儿都要玩儿完!
“实在不行,还是咱们几个兄弟帮你凑凑吧。”
钱国栋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去瞥同在堂屋的陈建军。
哦豁!
何甜甜眼眸流转,她知道了,估计这是陈建军的意思啊。
而似钱国栋这样的喜欢贪人便宜的人,舍弃“贺云天”后,又重新投到了陈建军的麾下。
没办法,陈建军可是知青点,家境仅次于韩冬梅的人啊。
比不上曾经的原主,但也比知青点其他的知青富裕许多。
他手指缝里漏一点儿,就能引来钱国栋这样的狗腿子帮忙冲锋陷阵。
“是啊,老贺,写文章太不靠谱了,我手里还有一些钱,要不,我借给你?”
陈建军趁机结果话茬,嘴上说着帮忙,但眼底却闪烁着恶意。
他没有控制音量,所以,他要借钱给“贺云天”的话,不只是堂屋里的三四个知青听到了,就连东侧隔壁女宿舍的女知青们也听到了。
“卓雅,贺云天真的没钱了啊?”
刘卫红虽然跟卓雅不对付,可她偏偏就跟卓雅住在一间屋。
平时除了日常怼几句,也会闲聊一些八卦。
隐约听到堂屋几个男知青的话,刘卫红暂时压下对卓雅的羡慕嫉妒,好奇的询问道。
“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样,都跟贺云天同志只是普通朋友,你不知道的秘密,我又如何清楚?”
卓雅手里拿着那份自己亲手抄录的复习资料,如饥似渴的学习着。
听到刘卫红的话,忍着不耐烦,柔声回了一句。
“普通朋友”?
哈,骗鬼呢吧!
刘卫红眼底闪过不屑,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不说贺云天以前送来的那些麦乳精、罐头,就是卓雅此刻拿在手里的资料,都是人家贺云天巴巴送来的呀。
吃了人家那么多东西,现在还看着人家送来的书,却还能有脸说什么“普通朋友”。
还说什么“我和你一样”。
怎么能一样?
知青点十三个知青,五个女的,贺云天却只对卓雅一个人献殷勤。
而卓雅呢,身边围着许多追求者,她也只跟贺云天一个人去河边、去山上“散步”。
哦,不对,那时过去。
现在嘛,陪着卓雅一起去散步的人,已经换成了陈建设。
刘卫红盯得紧,她发现卓雅的炕头多了一瓶友谊牌雪花膏。
而前两天,陈建军和卓雅一起去了公社的供销社……啧啧,不愧是卓雅啊。
贺云天才刚落魄,她就找了一个替补。
“你和他不是——”挺熟的嘛。
刘卫红故意把话说得暧昧,眼睛还一直往卓雅手里的复习资料上瞟。
暗示的意味儿,简直不要太明显。
卓雅不傻,她哪里听不出刘卫红的意思。
但她还是一脸坦然的说道,“我和他怎么了?我们就是一起来青柳大队的知青,住在了一个院子里。”
“我们都是年轻人,我们志趣相投,我们互帮互助。他借给我书,我给他买了草稿纸——”
所以,她不欠贺云天,她与贺云天之间也没有任何私情。
卓雅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在把辅导资料还给“贺云天”的时候,还特意送给他一本草稿纸。
咳咳,当着好几个知青的面儿。
所以,大家虽然对某些事心知肚明,却没有像刘卫红这般故意问出来。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否则就是撕破脸,大家面儿上都不好看。
刘卫红……哼!装模作样!
一个破本子,能跟辅导资料相提并论?
虽然现在没有高考了,读书似乎也没有什么出路。
但想要拿到这么一套系统、全面的高中辅材,也并不容易。
刘卫红不看别的,只看卓雅宁肯冒着黑眼圈的危险,也要熬夜抄录,就知道,这份资料一定很重要。
卓雅这人,无利不起早。
连谈个对象,也要东挑西拣,衡量利弊。
她岂会做无用功?
刘卫红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看看卓雅,又看看她手里的资料——
难道?
刘卫红的心怦怦乱跳,她试探的问了句,“卓雅,我现在也是闲得慌,能不能把你的资料借给我看看?”
卓雅……
她微微垂下眼睑,掩下眼底的恼怒与警惕。
再次抬起头,看向刘卫红的时候,她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好啊,等我看完了,就借给你!”
答应得这么痛快?
一点儿都不藏着掖着?
难道是我猜错了?
刘卫红心里打着鼓,直勾勾的盯着卓雅看。
卓雅没有躲闪,而是坦然的与她对视。
刘卫红撇了撇嘴,没意思,原来真的不重要啊!
“行啊,等你看完了,我再看!”
嘴里这么说,刘卫红却不再把资料什么的当回事儿。
她把话题扯回来,继续八卦贺云天“哎,对了,你说贺云天都写了什么文章啊!”
卓雅摇摇头,不甚关心的说道“不知道!”
“我记得他给你朗诵过诗歌?”
刘卫红这般说着,眼神却带着调侃。
卓雅神色不动,淡淡的说道,“他是给大家朗诵诗歌,还朗诵过散文呢!”
这个刘卫红真是太讨厌了,竟这般不依不饶,非要把她和贺云天扯到一起!
“呵呵,对对,他确实当众朗诵过。”但他更多的还是私底下对着卓雅一个人朗诵文章。
心里默默的吐了个槽,刘卫红忍不住猜测“难道他这次也是写了诗歌,或是散文?”
卓雅微微一怔,其实她也挺好奇的。
当时只是看到贺云天在写东西,但他具体写了啥,还真没人知道。
直到半个月后,贺云天收到了汇款单和样书,大家才知道这位“贺才子”都写了什么——
“《儿童文学》?不是吧,老贺,你一个知青,居然还写这种小孩子才会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