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刚刚走出一步,钱修远轻飘飘地一句话,又让她再也挪不动脚步。
“孙护卫,你说,你丈夫要是知道你和玉先生的事儿,你们俩还能活吗?”
这一句话,令玉先生和孙娆同时瞳孔巨震。
玉先生看着钱修远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恐惧。
是的,她和孙绕的关系并不干净。
但这件事,可谓隐秘中的隐秘,绝不可能透露出去才对。
可偏偏,对面的钱修远就是知道了,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的一切都瞒不了我。
孙娆也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钱修远也不着急,如今他手握两人的致命把柄,自然是稳坐钓鱼台,不信二人不屈服。
对面,孙娆与玉先生对视良久,再三纠结。
最后,还是玉先生最先爆发了。
“钱修远,不要以为老子上面没有人!我就算把全部身家都献给大管家,也绝不便宜给你!
真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否则我一定让你看看,什么叫人脉!”
说着,拍案而起,就欲离去。
孙娆也紧跟其后,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和玉先生一起,跟钱修远拼个鱼死网破。
二人几步走到门口,就欲推门,钱修远却仍是悠然地说道。
“玉先生,我当然知道你有人脉。不过你是不是忘了,那两个被你奸杀的小妾,她们背后同样有人为其出头。
还有孙护卫,你丈夫王成御王将军,要是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你觉得他是先杀了你们俩呢,还是先来找我算帐呢?”
两句话,让两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人,再次生出怯意。
按理说,玉先生一个钱家的二等执事,他与孙护卫的事就算曝光出来,凭他的手段,也不难摆平。
可偏偏,孙护卫的丈夫并不是一般人。
此人乃是无畏军的游骑将军,从五品的实权人物。更兼颇受上司器重,一两年之内,有望升任正五品定远将军的存在。
纵然帝都钱家势力惊人,可为了一个二等执事,去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游骑将军,怎么看都不划算。
所以,钱修远相信,这二人一定知道该怎么选。
面对着房门呆立良久,玉先生终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此时的他,仿佛被抽掉灵魂,一脸的败相。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那些证据你必须全数交给我!”
见玉先生终于屈服,钱修远哈哈大笑:“放心吧,玉先生。这些年我没亏待过你,今后也不会。
只是两年而已,你的身家我清楚,完全没问题的。”
玉先生苦笑一声,却再无心反驳。
有没有问题,他自己心里清楚。接下来的两年,恐怕要压榨其他支脉,来填补这个窟窿了。
既然玉先生已经答应,孙娆也再无心反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只是,她仍对一事感到好奇:“钱……钱家主,你到底是怎么识破我和玉先生的?
我自问,我们的手尾处理得很干净,我真的不相信你能找到证据。”
闻言,钱修远狡黠地一笑:“不好意思,其实我骗了你们。关于你们俩的事,我是猜的。
玉先生不是那种老实人,孙护卫你也不是什么保守贞妇,日夜相处之下,说你们俩没点儿事儿,谁信呢?”
“你……”孙护卫又羞又恼,脸颊涨得通红,“唰”地拔出剑来。
钱修远却突然抬手一拦:“别急着动手啊,孙护卫。之前我是没有证据,不过现在嘛,嘿嘿……”
说话间,钱修远将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另一只手掐了个法诀。
手指弹动间,光影浮动,半空中赫然出现了刚才三人谈话的场面。
孙护卫这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自己二人就被对方算计得死死地。
想到此处,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孙护卫麻木又颓然的收回宝剑,心中一片灰暗。
见此,钱修远心知,一切都解决了。
于是他开怀大笑,高喊道:“福叔,送客了。”
老管家钱福应声推开房门,干瘪的手向前一伸,干瘪的声音说道:“二位贵客,请了。”
……
……
花厅内,钱家二族老钱平正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头,焦虑万分。
就在此时,影一忽远忽近的声音随着风声飘来:“主家来使已经离去,具体情况未知。”
如果李晋龙在此就会发现,这个影一,正是在客栈那晚,最先出现的莫名风声。
当时,影一原本打算探探情况,却被李晋龙一声怒吼给喝退了。
伴随着影一的话音结束,二族老矮胖的身体已如炮弹般飞出。
片刻后,他已赶至钱修远的书房之内。
此刻的钱修远依然悠哉地饮茶,练字,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二族老的到来。
二族老也丝毫没有打扰他,任由他将茶饮尽,字写完,才开口问道:“家主,今日主家前人……”
钱修远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盯着书桌,仔细欣赏着刚才写的字。
二族老微微抬头,看清了那四个字,风平浪静。
于是,深谙家主脾气的他立刻明白,事情已经解决了。
不过,他还是要多问几句:“家主,关于大族老钱军的事,不知是否有结果了。”
钱修远抬了抬眼皮,双眼微眯着,就这样盯着他。
二族老倒也底气十足,回看着钱修远的双眼。
片刻后,钱修远才缓缓开口答道:“平叔,你是钱家的二族老,这些事情自然该让你知道。”
接着,钱修远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
当然,他也省略了一些细节,比如玉先生和孙娆的把柄内容。
听完钱修远的话,二族老钱平总算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家主,这玉先生老实吗?就这样放他回去,他不会反悔吧?”
钱修远却看得很透彻:“不放他回去,又能怎样?咱们又不可能把他杀了。
至于留下后患,应当不会。他那些把柄,牵涉到的敌人太强大,他恐怕没那个勇气与我拼到底。”
闻言,钱平总算彻底放松下来:“如此便好。
不过,大公子尚在帝都学宫,要不要将他暂时召回来,免得玉先生狗急跳墙。”
“不必。”钱修远的态度异常坚决,“帝都学宫守卫森严,单凭他钱玉,恐怕还没那个本事动手。”
钱平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既如此,老夫便退下了。
如今多事之秋,咱们损失惨重,我建议暂时收缩力量,免得引起敌人攻击,出现更大的损失。”
“那好,便辛苦你了,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