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恶毒咒骂,却并不能让天降神雷,唯有寒凉的夜风,随着呼吸带走胸腔在中丝丝缕缕的燥意,唯余畅快和清爽。
就连拖拉机哒哒哒的声响也带着一股爽利劲,只是夫妻俩谁也没有说话,顶着星空望着前路,似在享受此刻远离烦扰的冬夜。
到了镇上,做完针灸,回去的路上,严柏忽然道:“我去招待所问询一二。”
此刻,拖拉机恰好开到招待所门前,田宁闻言刹车停下。
严柏却没有立刻下车,他望着她解释道:“我去了解一下昨晚上发生的事,如果你觉得没有必要,我就不去了。”
田宁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径自说道:“昨天去供销社,我有碰到方言和顾青青,与他们有过争吵,闹得有些不愉快。方言曾放言会报复,如果昨夜顾青青与方言发生过什么,或许便是他对我的报复。”
她这话说完,夜风似乎冷了几分,她的手腕被抓住,男人质问:“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说?”
田宁挣了下手没挣开,语气淡漠道:“因为这是我的事儿,牵连到你妹妹身上,我很抱歉。”
男人的呼吸微微发沉,急声解释道:“跟顾青青没关系,我是担心你。”
田宁的心颤了一下,坚决地将手自男人掌心里抽出,别过头道:“你该下车了。”
望着她别过去的侧脸,严柏握紧已经空了的手掌,起身道:“我很快回来。”
确实很快,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很黑很沉。
田宁不用问,便也知道结果不会好,而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昨夜经过招待所时听到那些声音,再将那两人的事结合起来,顿时恶心得捂住了嘴。
“怎么了?”严柏立刻担心问道,手放到她后背上给她顺气。
田宁侧身躲开,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呛了口凉风。”
敷衍过后,又望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打算,要去找方言给顾青青做主吗?回家后我将他爹娘住址给你,至于他现在住哪得你去探听……”
“不用,”严柏打断她的话,在她错愕看来时继续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顾青青自愿与方言搅和在一起,做错了事吃了亏,她可以自己找回来。我说过,我姓严,我的亲人只有你和孩子们。”
黑夜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目光灼灼如一团火,灼得人心发颤。
不,应该是夜里太冷了,所以她才会发颤。
她将围巾往上一拉,挡住了口鼻,开口提醒道:“你坐稳了,我要开车了。”
嗡的一声,拖拉机开动,哒哒哒奔驰在黑夜里,只是蹦得有些高,恰如人的心跳。
开到家门后,不等拖拉机彻底熄火,田宁便下车赶到屋里,看到三个孩子平平安安,隐隐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从明天开始,请王婶子晚上留下来看顾他们三个。”严柏进了屋子说道。
田宁点头应了,如今她与严柏都跟顾家彻底斩断了关系,她怕不甘心的马秋菊做些什么不计后果的事,请王婶子留下来看顾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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