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沁垂头把自己今天遇到沈鹤卿的事毫不隐瞒地将给他听,最后说道“我觉得这法子可行。”她想到沈鹤卿的嘱咐,看着安静的少年,她变得忐忑不安。
李淮虞注视着昭沁,他脸上还有雪花融化的水珠,一种巨大无形的压力无助感让他连说话都费力,更无法挽留住面前的人。
“我以前没看出来姑姑与沈鹤卿这般要好,怪不得霍祁潋嫉妒了这么多年。”李淮虞静静地说着。
昭沁道“我还是安庆公主时,也挺中意他,想着以后嫁给他,就算两人都不爱,以后还可以做朋友。选了霍祁潋,烦恼就多了。”她又摇摇头,把自己拉回现实,“只是想让他帮忙,以后他遇到意中人,我们还要和离。”
李淮虞平静道“好。”他也想不出有更好的法子救姑姑,他听到昭沁说和离,放下心来,也万万没想到昭沁会与他认真商谈此事。
朝廷打算再派李淮虞去北境平息战火,只是皇后出于私心考虑,想着让李不晖建立自己的势力和军队,更想让二皇子李不晖前去。
争吵了两日,李淮虞兴致并不高,他此时更想留在皇宫与昭沁在一起,以免有人对昭沁痛下杀手。
……
北奴族突然进攻,让和亲的事暂且搁置。
霍祁潋却不依不饶地要娶昭沁做妾,美名其曰是保护昭沁。
李若初知道此事,从皇后下手,霍祁潋毕竟是霍家的嫡长子,怎么可能去娶了假公主,朝堂上这么多人盯着霍家,但凡出现一点差池,霍家可能就万劫不复。
皇后把家族看得重,果真听进去,召见了霍祁潋。
霍祁潋丧气地离开了凤仪宫,不过他也不算输得彻底,不用娶了李庆婳比什么都好。
李不晖最终确定去往北境,皇后含泪送别,身边却没了当初的太子。
太子为了能执掌权政,与自己的母后彻底闹翻,两人见面如同仇人般互相嘲讽。
李不晖心中也迷茫,好好的一家人,父皇倒下后,没了当初的和谐,变得剑拔弩张。
李若初也并没有闲下来,向皇后进言,让昭沁去往凤仪宫侍奉,才能彻彻底底地控制好李淮虞。
皇后心中对李淮虞有了忌惮,她本以为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多年来无人教导,能有什么本事,但亲眼在朝堂上看着少年坦然自若地面对老臣老将,能打败困扰朝廷多年的北奴,她不免刮目相看又忌惮此人。
……
原本昭沁好好在浅玉所,只是听说有花房的宫人找她,她以为是以前的故友,毫无忌惮地走去。
此后再也没回来。
浅玉所的宫人变得越发紧张,开始四处寻找昭沁的身影,直到半夜李淮虞疲惫地赶回来,才知道昭沁不见踪影。
这可是皇宫,也有人敢下手吗?
李淮虞震惊,惊慌地派人寻找昭沁。
皇后把昭沁带去宣德帝静养的紫乾宫,入往常那样客气道“本宫听闻花房的宫女说你以前帮她治过疑难杂症,你来看看圣上的病如何了。”走进满是药味的房门,她面色变得沉重。
昭沁茫然不解地看着皇后,为何偏偏带她来见圣上?
皇后牵住昭沁的手,嘱托道“对外宣称圣上静养,此事你不要声张出去。”她目光落在病榻上的人,满怀悲伤。
昭沁一愣,本以为四哥病得不严重,这么重的药味让她心中惶恐不安,与皇后一同走到病榻前,昭沁看到安睡的圣上,他面色苍白如白纸,眼下青黑。
皇后问起照顾起居的掌事宫人,宫人冰冷地说着圣上今日的状况。
紫乾宫外许多护卫巡视,外界只能猜测,不能确定圣上的情况。
“阿沁姑娘。”皇后叫了几声,才把她拉回现实。
昭沁怔怔地看着病榻上的圣上,“娘娘是想让我留下来照顾圣上?”
皇后没想到她说话这样直接,点点头道“圣上如今时常梦魇,梦见先帝,梦见你。”
昭沁突然想起死去的长兄,想到幽夜廷哭喊大骂的小宁,面色变得阴沉,“那他有没有梦到皇太子呢?”
皇后一愣,知道昭沁说的是谁,她却笑着说道“太子也时常来看他的父皇。”
昭沁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娘娘放心,我愿意留下来。”她要等四哥好起来,当面问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明白皇后囚禁她是为了控制李淮虞。
如今被囚在此处,单单凭她一人怎么可能逃出去?反抗是徒劳,她唯有担心淮虞会被皇后暗算。
皇后离去后,昭沁接管了整个紫乾宫,整个紫乾宫安静得可怕,像是死亡笼罩下的乌云,压得所有人不敢喘息。
密不透风,无人知道昭沁的踪迹。
宣德帝醒来时,看见一旁的昭沁微微惊讶,他只知道这人是收养李淮虞的宫人,何时来紫乾宫当差?
昭沁解释一番,并未明确告诉他,自己是什么身份。
……
李淮虞深夜梦到昭沁满身是血地哭喊,他再也抑制不住,私自用兵去查找昭沁,甚至威胁了尚合公主。
李若初还未就寝,却见到自己的寝宫被大量官兵包围,她怔愣地看着殿外一身黑衣冷厉的少年,被他的气势镇住。
“尚合公主有罪。”李淮虞死死地盯着她,冷声说道。
“罪在杀我姑姑,毁陈家女一生,心狠手辣,伤天害理。”李淮虞抽出长剑,放在她的脖颈间。
肃穆的军队让李若初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浑身颤抖,一身华服却让她看起来毫无公主的尊严,长剑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她大喊道“我没抓她!”
“她在哪?”李淮虞冷冷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