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宫廷内的银杏树叶落在地上,昭沁并未让宫人打扫,注视着远处薄雾。
李淮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姑姑,你的心里只有李嘉言,是吗?”
“你让我见他。”昭沁皱眉道。
“我每次来看你,你都会问他。”李淮虞气恼地扔掉桌上的茶杯,茶杯破裂之声,让周边守候的宫女太监吓得急忙跪下。
昭沁不知死活地重复了那句话,无所畏惧地注视着李淮虞。
“姑姑……”李淮虞又收回凶厉的姿态,一双剑眉渐渐舒展开,“你拿什么奖励我?”
昭沁看他痴狂的模样,心寒不已。
最终在京都郊外的宅子,虽然不是地牢,可外面都是重兵把守,李嘉言的活动范围只是一个阴冷的屋子。
“进去吧。”李淮虞轻轻一笑,满眼阴寒。
昭沁见到李嘉言,潸然泪下。
“我很好。”李嘉言笑了笑,至少李淮虞没有动用刑法,他没有伤口,只是在此处时刻被人监视,难受得很,他擦去昭沁的泪水,心中的仇恨越发深入。
这半月,他不断地思索,见过沈鹤卿一面,仿佛看见了真相,对李淮虞的恨意就像钉子扎进肉里,越来越深。
外面有人监视着一切,他只能小心地在昭沁的手心写下沈鹤卿的名字。
李淮虞在外等得不耐烦,抬眸命令其他人上去敲门催促。
昭沁擦擦泪水,不舍地走出屋内,回去路上又恳求李淮虞换一处好宅子。
李淮虞开口嘲讽道“姑姑,不如把南安王接到宫中,让你们二人每日见上一面。”
昭沁竟没听出他的嘲讽之意,还诧异他的好意,连忙点头。
李淮虞气恼地把她按住,咬牙切齿道“你在白日做梦!”
昭沁想到小哥神神秘秘地在她手掌心写下沈鹤卿的名字,她开口问李淮虞能不能让她见见沈鹤卿。
李淮虞眯着眼睛,秋日温和的阳光落在他半张脸上,问道“怎么突然要见沈鹤卿?”
昭沁道“我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我安全回来,自然要与他报平安。”
李淮虞只当昭沁想着靠沈鹤卿逃出去,冷笑她不自量力,“沈鹤卿现在不会帮你。”他懒懒散散地靠在昭沁的肩头,二人亲密无间,他似乎对此事并不像李嘉言那样吃醋,点点头答应了。
两日后,昭沁在宫内见到了身穿白衣的沈鹤卿,在宫人的监视下,两人聊起家常。
李淮虞实在小心,二人谈话都被记下送到他手中查看。
夜里,昭沁见李淮虞来她宫中,说道“你不要每日都来。”
宫里人都知道圣上孝顺,十分敬重这位收养他的假公主,赐予无上荣誉和富贵。
“姑姑,不要像做贼一样心虚。”李淮虞安然地坐在昭沁对面,他轻轻一笑,温柔地注视着昭沁手中忙碌的刺绣,“只要你不怕,我们可以的……”
昭沁看着少年眼中的星光,微微一愣,他长得极好看,不然一开始做马奴,怎么会被两位公主争抢?
沉寂许久,李淮虞就这么温柔静静地看着昭沁绣花。
“我在宫里无聊,以后让沈鹤卿多来看看我吧。”昭沁提议道。她本来不抱希望,李淮虞连小哥都嫉恨吃醋,何况是曾经订婚的未婚夫。
“好,只要你开心。”李淮虞歪着头,神情依旧柔和,完全看不出一点醋意,这让昭沁无比疑惑。
李淮虞自然知道昭沁和沈鹤卿的往事,只是他心中明了,两人此生再无可能,他如今盘算着立后的事,为了能让昭沁开心,自然事事都让她。
“姑姑,淮虞都是为了你,只要你开心。”李淮虞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深情温柔地说道。
昭沁愣在原地,抽回自己的手,心中不由悲叹,她猛然想起他明媒正娶的鸾珠公主不知身在何处。
“鸾珠公主呢?”
李淮虞面色讥讽之意,说道“公主因先皇驾崩,自请离去,往后长伴孤灯,在佛寺中修佛养生。”
昭沁站起身来,质问道“不会是你逼她吧?”
李淮虞起身,笑道“什么叫逼她?”他只是暗中写了一封诏书,让她自行选择,人都怕死,自然选择了长伴孤灯。
“你该回去了。”
李淮虞知道昭沁心中所怕,嗤笑她徒劳,迟早有人知道二人私情,何不坦然直白?今夜又是一番争论不休,李淮虞阴沉沉地离开此处。
昌秦暗叹,也只要昭沁敢。
尽管昭沁再小心,宫里传起此事。
御花园甚至有宫女大胆谈起此事,并嗤之以鼻,嘲弄起昭沁不知廉耻。
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只敢嘲笑讽刺昭沁这位无权的假公主。
昭沁为此事头疼不已,宫内没有主子,李淮虞把凤印让身边的大太监陆奇交给昭沁。
而昭沁则毫不犹豫怒斥,狠狠地甩掉凤印,对李淮虞身边的大太监陆奇说道“让他拿走!别放在我面前!”
昭沁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她望着奢华的宫殿,又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瓷器碎片,“你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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