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把气垫船停在加油站门口加着油，自己去加油站里找东西吃。

不出所料，加油站里还贴心地备好了各种食品，应有尽有，连他小时候喜欢吃的那种小保姆方便面都有，而生产这种方便面的厂家应该在十年前就破产了。

感觉是‘死前吃顿好的’，此刻他的任何要求都会被满足才对，没准仰天高呼‘给我妹子’也会有一个营的脱衣舞娘盛装从天而降，自带钢管在他面前翩翩起舞。

路明非这边烧水泡面，那边苏恩曦已经找到了煤气炉子准备烤肉了。

不愧是得力账房，把楚子航指挥得四处乱跑，零也帮着打下手，但她显然什么都不会做。

这姑娘可能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没做过任何家务活，却又有着战士般的坚忍，十指不沾泥，但是可以沾血。

顾谶则盯着一个收纳盒看，里边有十多个糖果盒，都是不同种类的糖果，各种口味的水果糖、奶糖、酒心巧克力等等应有尽有，竟都是他此前喜欢吃或者没有吃过的。

他不禁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那种觉得好笑的冷冽和嘲讽。

……

极夜已经开始了，下午三四点钟天就开始黑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在这间特别准备的加油站里过夜，小卖部里有肉更有上好的烈酒，酒单之豪华不亚于巴黎的任何一家顶级餐馆。

老布宁居然是一把烤肉的好手，经他手烤出来的每根肉串都立刻被抢走，而他只是低头操作，偶尔对瓶喝一口‘鲟鱼’伏特加。

窗外飘起了大雪，煤气炉的火光映在玻璃上，莫名其妙有种圣诞节的氛围。

“所以我们中，其实没人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对吗？”路明非跟着喝了几口伏特加，开心了，环顾众人。

顾谶不语，零低头啃着肉串，苏恩曦和楚子航都耸耸肩，布宁摇头。

“也没人想撤出？”路明非又问：“也许是地狱呢？”

“我们从地狱来。”布宁低声说：“要往天堂去。”

“酷！我就说你们俄国人都是诗人！”路明非竖起大拇指，“走到这里不如大家都坦白坦白，就当下酒菜了。”

煤气炉旁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原本和和睦睦的气氛变得有点剑拔弩张。

最后是楚子航举手，“要不我先来？”

“嘁！”路明非和苏恩撇嘴，布宁则是耸肩摇头。

“我先来吧，我应该不是知道得最多的，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布宁缓缓地说。

“你说出来不会被一枪爆头吗？总觉得还有眼睛盯着我们，你的幕后老板既然可以把加油站开到这种鬼地方来，沿途监控我们也不是难事吧？”路明非四下看，“这里应该塞满了窃听器和摄像头吧？应该有个什么家伙正在暖和的屋子里看我们聊天，跟看球赛一样。”

“我既然能知道，那就是可以公开的秘密，我没有资格被老板信任。”布宁说：“如你们所知，023号城市的拍卖会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了，但奥金涅茨猜得不对，血清的加工并不是在023号城市完成的，那家伙也不知道血清的原理，他跟我一样是个喽啰。”

路明非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如果世界的暗面真是一场盛宴，真正的亚历山大·布宁也就是个在桌边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