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选择继续相信我,您会觉得他软弱轻信,没有上位者的狠辣;如果他不信我,您会觉得他蠢,随随便便一挑拨就跳进坑里。”容栀说。
“但是别人会觉得,夏峥嵘是个废物,身边最亲近的人居然也是您的人。”
“我是不是您的人不重要,只要您做出这样的姿态,夏峥嵘就会被人轻视。”
“是您对夏峥嵘的态度有问题,而不是夏峥嵘本人有问题。”
船王露出奇异的笑容。
“事实上,容小姐,我的态度就决定了夏峥嵘有没有问题。”船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容栀,“我说他有,他就有。”
“夏先生,夏峥嵘虽然是您的孩子,但也是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您不能控制他的人生。”
船王却背过身去,半晌,又回过头,看着容栀。
“容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中意的继承人是夏启宗。”
容栀看着船王,没有说话。她心里隐约有猜测,在等老人说出口。
老人缓缓说:“所以,容小姐考虑为我做事吗?”
容栀笑了:“为什么?按照您的逻辑,您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不如给夏启宗做事。”她晃了晃手机,“夏启宗已经在招揽我了。”
船王却说:“只要我一天没死,夏氏集团一天就轮不到启宗和峥嵘。”
他凝视着容栀,衰败的目光缓缓滑过她富有生命力的、年轻的面庞和身躯。
“想要跨越阶级,就要做常人不敢做的事。”船王说,“不瞒您说,容小姐,现在集团里人心浮动……启宗是个合格的继承人,他手腕够狠,就连我也觉得有几分狼狈。”
“一位可怜的老父亲在寻求你的帮助,容小姐。我需要一个人来做我手里的刀,帮我把集团的权力抓在手里。”
“作为交换,我走的时候,会给你足够让你满意的补偿。”
容栀看着老人,老人也看着她。
所有人都笃定她是个野心勃勃的试图跨越阶层的女人,他们在看戏。
高高在上的看客怀着悲悯的态度看着盘子里的蟋蟀向上跳,并时不时给一些小激励。
按照他们的逻辑,容栀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挤进他们所谓的“阶层”,都是对他们有所图——图金钱,权势,或者其他的什么。
容栀只想说:图什么?图你们年纪大,图你们傲慢又自信?
好玩吗?
“我对您所谓的阶层没兴趣。”容栀说,“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您不如好好了解一下夏峥嵘,他靠自己被选拔成鲲鹏生,他的实力可能比您以为的要强很多。”
“容小姐,你还年轻。”船王说,“因为你还年轻,所以你不知道,在阶级面前,一个人的力量有多渺小。”
容栀想说,自己其实比面前的老人活的时间都长,但是她忍住了。
“我不认同,个人的力量倒也没有您想得那么渺小。”容栀温和地说,“您的想法是您的,不是我的。”
船王以为是年轻人的犟嘴,只是笑着摇摇头:“这么说,容小姐决定站在夏峥嵘一边了?”
容栀语气平静:“那自然,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
船王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一个感情用事的年轻人。他想。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把所谓的仗义放在个人利益之上,就是个蠢货。
船王又看了一眼容栀,轻视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
出乎意料的是,即使船王在寿宴上分外给二房面子,也有传闻说船王遗嘱已经定了二房长子夏启宗,可是当晚的寿宴风平浪静,船王什么都没有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