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不是圣人,她救了张应锦一命,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赵程竟然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赵程冷淡地说:“碰了又怎么样?打发时间罢了,又不是供不起。”
容栀冷笑出声:“你们倒是视法律为无物。”
赵程道:“容小姐费尽心思往上爬,图的不也是这个?人上人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的。”
容栀看向躺在床上的张应锦,她双目紧闭,整个人都瘦成了一片单薄的树叶。
真是可笑。
战争的时候,整整一代努力生活、对未来充满热情与憧憬的年轻人毫无意义地丢掉性命,和平年代,却有这样的女孩子随意挥霍自己的人生。
夏峥嵘作为主家,象征性地陪了一会,很快又回到宴会中,继续和各路人马打点关系。
手机振动,容栀垂下眼去看,发现又是江韵。
她毫不留情地按掉。
江韵锲而不舍地打过来,容栀再按掉。
等到抬起眼,容栀发现自己信步走到了一个空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把身体陷进小沙发中,坐在黑暗里。
月色昏昏,她的轮廓影影绰绰。
她闭着眼睛,手指放在接听键上犹豫不决。手机嗡嗡震动着,她脆弱的指尖始终没能按下去。
容栀曾经被同伴出卖,她的心底其实不信任何人。
手机又反复振动了几遍,终于安静下来。
她把手指移开,心头细细密密的酸涩也逐渐退却了。
突然,有一个人走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关上,反锁。
那人没有开灯,沙发遮掩了容栀的身形。
容栀缓缓睁开眼。
脚步声毫不设防地越走越近,有人躺到了房间里的床上,紧接着有拉链声。
再然后是布料褪下的摩擦声,男人细细的低喘声响起。
容栀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黑灰暗纹的西装压在雪白的床单上。
白色是最脆弱的颜色。
赵程沉浸在黑暗中,扬起脖颈,喉结微微滑动,身体因为**而滚烫,露在外面的皮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张应锦挑破了赵程对容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之后,赵程喝了一些酒,脑子里想着容栀素日里嚣张飞扬的样子,还有她那一句“小小的也很可爱”,他又恨又气,还有一丝被激发的征服欲。
他晕头晕脑,在心里把容栀狠狠地压在身下,闭着眼睛想着那个人,手上动作加重,喘息起来。
半晌。
容栀平静地出声:“结束了吗?”
赵程被吓了一跳,他有种被撞破心思的冒犯感,语气冷沉:“谁?!”
他的语气暴躁,穿裤子的动作却不慌不忙,好似这世界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毁了这个房间。”容栀四平八稳地说,“现在,房间里很臭。”
女孩子的声音很清冷,口音干脆,尾音总有股笃定的沉稳意味。
赵程前倾:“容栀?”
容栀平静地站起身,拧开反锁的房门。
走廊里的光刺进来,她雪白的长袍逆着光,影子长长地盖在赵程黑灰色暗纹西装外套上。
“你可真令人恶心。”女孩子冷静地说。
脚步声慢慢远去了。
赵程坐在床上,紧紧地皱着眉头,捞起身边的黑灰暗纹西装狠狠地摔在床上。
嘴里低声咒骂:“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