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
“可是我不觉得好笑,那就不是玩笑。”
“不要用你所谓的玩笑来掩饰你的霸凌好吗?”
“拜托你,在厚颜无耻说‘喜欢’之前,先学会尊重人吧!”
这种话张山听过无数遍了,不痛不痒。
说两句而已,鞭子不抽在自己身上,他不痛啊。
谁会抽他呢?他的国籍落在漂亮国,在港岛属于外国人,而且身材高大,读书成绩也还行,家里条件不错,以往的校长老师,或多或少都是偏心他的。
最多说两句罢了。
谁料,下一秒。
不光是**上的剧痛,还伴随着精神上的凌辱——
容栀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怼进泥里。
问题是,泥里还有一坨一坨蠕动的虫子呢!
“我看你一表人才。”容栀慢悠悠地说,“我也挺喜欢你的,忍不住想用虫子欺负你。”
说着,容栀抓着他的头,在泥里碾来碾去,拖着他的头在泥里画圈圈。
泥巴不可控制地灌进了他的嘴里,就像他从前对别人做过的那样。
虫子在他的鼻尖爆裂开,恶心的汁水迸溅在他的脸上,就像他从前对别人做过的那样。
灵活微弱的十几条纤细的腿在他的唇上挠来挠去,然后被容栀动作粗暴地塞到他的舌头上——就像他从前对别人做过的那样。
张山的脸上不知道是虫子的汁水还是泥水还是生理眼泪。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往别人身上丢毛毛虫了。
……法克。
结束了回忆,张山就像一条四肢灌铅的狗,新鞋裹满泥瘫坐在休息区,抱着一杯肥宅水半死不活地喝着。
身后还坐着十几个同样面色难看抱着肥宅水喝的人,窃窃私语。
“下手真狠……”
“把我们钓起来杀。”
“等着,那个小娘们太嚣张了,等宗哥替我们报仇。”
张山想着自己的任务,想到自己收下的那笔钱,出言挑唆:“既然大家都是被同一个小娘皮击杀的,要不要等下组团去抓那个小娘皮,打她一顿,出口恶气?”
刚才还凶巴巴的几个人现在面面相觑。
“我不行,好男不和女斗……”
“我从坡上摔下来的,我现在ptsd还没好。”
“那个小娘皮叫什么来着?”
“叫容栀是吧。”
张山嘴角抽搐,听见容栀这个名字,他的嘴里就泛起一股泥腥味。
张山:“……呕。”
反胃感再次涌上来,张山跌跌撞撞地跑去门口蹲在地上呕吐,吐完以后用肥宅水漱口。
张山把肥宅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长长的嗝。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他摸了摸藏在衣服最深处的冰冷小巧的金属。
这时,远处走来一大群面色兴奋的人!
张山惊呆了!
这么多出局玩家?
发生了什么?目测这一波出局的玩家都有一大半了!
“容栀!”
“容栀……”
容栀的名字在他耳边接连不断的炸开,张山转身又走进休息室。
欢呼声就像海啸一般席卷了他然后把他拖进海底,配上激情昂扬的解说,尖锐的子弹声划破了张山浑浑噩噩的思维!
休息区的电视频道不知何时变成了容栀的现场个人秀,播出的正是半个小时以前的大屠杀!
张山一个激灵,刚好瞧见电视屏幕上,某人修长有力的手一把把他怼进泥里,一边碾来碾去,一边还有空余抬手解决了几个凑上来的人!
休息室内,刚才还骂骂咧咧疲倦不堪的出局玩家,此刻全场沸腾!
“卧槽,这个小娘们真这么凶残!”
“宗哥跟在她身边,真的好像一个小弟啊……不对,宗哥的生命灯已经灭了!啊啊啊啊啊宗哥出局啦!!!”
“大佬666,死在大佬手中不亏!”
“确实不亏,她可是击败了宗柏的女人,我也被她击败,四舍五入岂不就是我和宗柏一样?”
“我也是被第一名击杀的人!”
张山缓缓抬头:还给你杀出优越感了?
刚才在那里叫嚣的不是你们?
被一个小娘皮弄出局有什么可骄傲的!
电视频道上有一个小小的击杀榜,一个熟悉的名字牢牢霸在首位。
现在,存活玩家已经不足40人,他的动作要快了。
毕竟,二房交代他的任务等不起,他要跟住的那些人也等不起。
张山脱了迷彩套装,穿着便服,把手伸进怀里握紧冰冷小巧的金属,趁着混乱,悄悄消失在丛林深处。
可惜,他忘了回头再看一眼电视屏幕。
密集的bb弹在空中交织成一道若有若无的网,下面的玩家跟下饺子似的往前冲,头盔上的生命灯闪烁不定,犹如浩大的星河。
一枚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子弹混在漫天的bb弹中。
一个人后退两步,无力地摔在地上,鲜血从腿上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