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散发着一股沉静的书本味道,混着淡淡的檀香,并不难闻。
这股特有的味道让容栀想起自己在容家的过往。她的母亲和她的舅舅,容榕和容松,曾经的家也有这个味道。
她笑了起来,指着那几本小人书:“是你小时候看的吗?”
江韵语气平静:“是我爸爸小时候看的。”
他补了一句:“我九岁就出去学音乐,其实没怎么在这里住过。”
江韵的手指着那一排小人书,在半空中画了个距离,略过那些磁带和打口d,最后手落在高分子化工的专业书上面:“这些,都是我父亲在青少年时期用的。”
容栀不再说话,江韵却大大方方地说:“我父亲的房间还在,从他房间的窗户里还能看到后面的小花园。”
“没关系,我已经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江韵反过来宽慰容栀,然后带她穿过客厅,从另一边的小门进去小花园。
北方的初春还有凉意,花没怎么开,满目绿色,郁郁葱葱。周围用修剪得方方正正的灌木丛隔开。如果是夏天,这里会非常美。
容栀微微赞叹。
晚风吹来,江韵把容栀搂在怀里:“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在韶城也搭个这样的园子,我们一起种点东西。以前我留学的时候读,西方人说在花园里种满各种品种的玫瑰,我很向往,一直想尝试一下。”
寸土寸金的京城中难得有这种闹中取静的地方,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中。两个人静静地待了一会,然后江韵带着容栀回到客厅。
“喝茶吗?我倒茶给你。”
一楼有专门的茶室,江韵安顿容栀坐了,然后自己开始娴熟地布茶。容栀想起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江韵猛灌茶水的样子,眉眼弯弯。
江韵不知想起了什么,耳尖红了,然后自己也笑了起来:“喂,别逗我笑。”
容栀笑不可支:“我没逗你笑,我就是忍不住。”
两个人对着笑了一会,然后静下来,看着彼此,又齐齐笑了一声,然后不约而同地垂下头,研究各自手里的杯子。
门响了一下,打断了这股无言的氛围。年轻警卫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过了一会,门关上,江韵变得肉眼可见的紧张,江姥爷的声音中气十足又快活地响起:“过来帮忙提东西!”
江韵跑了过去,过了一会,江姥爷指挥着他把大袋小袋扛进厨房:“今天咱们自己家一起吃个饭,就不麻烦外人帮忙抬东西了。”
江姥爷从厨房出来,进了客厅。
容栀已经端坐在客厅,江姥爷见了容栀,一下子眉开眼笑,然后冲她挤了挤眼睛。
容栀嘻嘻一笑,一老一小达成无言的默契。
可怜的江韵还不知道自己要被两个人合起伙来捉弄,在厨房里兢兢业业地把江姥爷购买的一大堆东西归类收纳,然后被江姥爷叫去书房里。
“等下我介绍女生给你认识。”江姥爷威严地说。
江韵一双狭长的凤眼向下看:“我不会见的。”
“爷爷,我早就和您说过,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一提这个江姥爷心中就来气:“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你说那个女生早早辍学,早早承受了生活的磨砺,不懂外语,不懂艺术……”
“你听听你当时说的那叫话吗?”江姥爷痛心疾首。
江韵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爷爷,我当时对她不够了解。”
江姥爷直接问:“你现在了解吗?”
江韵有些心虚,面上斩钉截铁地点头:“当然!我很了解。”
江姥爷话题一转:“那我要介绍给你的女孩子,你还是见一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