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缓缓说:“可以。”
这个提议,他无法拒绝。
而且,如果主脑真的被面前的神秘少女摧毁,那么财阀世家也势必迎来一番大洗牌。届时,政治犯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特赦令马上就能签好。”上将非常果断。
容栀满意地结束了会谈,回到了驾驶舱。
个人智脑终端叮咚一声响,一个爆炸性新闻从星际传媒集团的端口推送到每个人的手上:
“《震惊!联邦即将签署政治犯特赦令!》”
莎莉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尖叫起来!
居然真的……真的成了!
特赦政治犯啊!
……
主脑之星。
一条无形的枷锁禁锢了所有的人。
疲倦的囚犯们在距离自由一步之遥的地方,或站或坐,满脸疲倦,神色木然。他们宽大的囚服空荡荡地在身上激荡着,被能量波动鼓动得猎猎作响。
太阳大耀斑还在爆发着。
这是一种怎样残忍又美丽的画卷。
小政治犯和女人麻木地抬起头,看着宇宙中缓缓燃遍天空的熊熊烈火,无数能量呼啸着,回旋着,扑在麻木的脸上,激荡起一阵痛意。
他们对痛也麻木了。
**的痛,痛不过被羞辱的灵魂。身为所谓的“政治犯”,多半有一个惨痛的经历,他们的存在就是不公的证明。
面对人生的不公与不平,他们没有能力为自己发声,他们只有忍耐。
活着,就像一条老狗。
忍着痛,舔舐着自己,但是又舍不得去死,又想活着,又渴望活着。在活着面前,在生命面前,哪怕是自尊都可以抛开,哪怕是腰也能弯下。监狱这样的地方,弱肉强食,恃强凌弱,能活下来的,个个都有一张麻木的脸。
即使是最卑微的人,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看着天空中的流火,喃喃自语:“她走了。”
小政治犯叹了口气。
“走了就好。”他说,“她没有理由为了我们留下。”
“我没有希望她留下。”女人苦笑着抱住自己的膝盖,看向地面,“但我只是希望,哪怕她能骗骗我……”
“她骗了。”小政治犯面无表情地说,“她说过,她会回来。”
“这句话骗得太明显了。”女人的短发被能量拂起,“我是想让她骗我们些更加虚幻的——比如带我们回到我们的社会,回到人类中,从此以后不再是政治犯,能够过上普通人的一声……”
“我想妈妈了。我想在妈妈去世之前,再见一见妈妈。”女人哽咽了。
女人在牢里十几年,打下了名气,也能让林老三讨不到好,但她面对一个绝望的幻想,却流下了眼泪。
“你说,政治运动能结束吗?”小政治犯问。
“能。”女人看着夜空,她的脸被流动的火点亮,“会有那样一天……”
“主脑会我们打败。”
“我们会过上平静地生活。小孩子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可以进学堂接受教育,还可以选择艺术专业,学习音乐美术这些已经灭绝的学科……”
“别说了。”小政治犯制止,女人就是因为提了艺术教育的重要性,才被判定为发表了不符合联邦精神的言论,被关进监狱的。
“我要说。”女人的神情不变,“到了那一天,不会再有你斗我、我斗你,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见面也不用互相提防,齐心协力让自己过上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