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又是谁?”
“先生何不亲自去见我家夫人,一见便知。”
公缪先生认为这丫鬟说得有道理。
转念又一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会用一个黑胖的丫鬟当差。他所见到的士族豪门,无不是用美婢。但凡相貌普通一点,都没资格在客人面前做端茶倒水的差事。
洗漱过后,用过早饭,公缪先生被请到花厅用茶。
不一会,此家主人到来。
好一个年轻貌美的夫人。
可他不认识啊。
“见过公缪先生。冒然将先生请来,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公缪先生以脑门子官司,“不知夫人如何称呼?出自哪家?”
四月抿唇一笑,“我姓袁,非名门豪族。我本是王府一姬妾,目前住在府外。”
啊?
公缪先生大吃一惊,这气度这做派真不像是一个姬妾。
不过……
等一等,他貌似想起了一件事。
“你刚说你姓袁。”
“正是。”
“莫非你就是那位为七郎君生下长子的袁四月?”
“原来先生也听闻过我的大名,荣幸之至。”
“你……”公缪先生心情很复杂。他本想斥责袁四月,可是他没立场啊。对方救了自己的性命,他岂能恩将仇报。
“多谢袁夫人搭救之恩,不便久留,这就告辞。”最终他还是选择速速离去。
“先生如此不近人情吗?先生昨日于风雪中独自喝着闷酒,差一点倒毙在路边,可见心情何等的苦闷,连烈酒都无法让你纾解。我斗胆一猜,先生可是在为百姓忧愁,可是在为天下忧愁?”
“你怎么知道?”公缪先生惊疑不定。
袁四月面色一沉,“先生何其愚钝。遇到问题不知想办法解决,只知道喝酒,差一点误了有用之身。令尊令堂培养先生,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先生读书多年,又不知花费了多少米粮。百姓节衣缩食,上供赋税,供养先生这样的读书人。然而,先生还不曾回报百姓,就因为一时难题,误了自身。这是何等的痴愚,于国于民有何益处。”
“你……你怎生说出这番话?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公缪先生绝不相信这番话会出自一个女人口中,还是一个姬妾。
四月冷哼一声,“先生同其他人一般偏见。谁规定女子就不能懂得大道理,谁规定女子就不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女子和男子一般聪明,只不过绝大部分的女子没有机会读书识字开智。”
“好,就当这些道理都是你想出来的。但,老夫还是决定告辞。”
“先生要走我绝不拦着。只是想问先生一句,你打算怎么做?每日醉生梦死吗?何不将有用之躯,用在造福百姓的事情上。”
“老夫一无权,二无钱,如何造福?”
“谁说有钱有权才能造福百姓。先生是读书人,读书人当用知识造福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