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女眷怀孕不止要上报礼部,宗人府还要派人过来核查,体制礼数半点都不能逾矩,将来要编纂玉牒的。
此话一出,林婉月脸色煞白,却恰巧被夜色掩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事急从权,若不是被逼到这般地步,她打死也不敢提怀孕的事。
被点名的周管家满头雾水,错愕道:“王爷并没有留宿过引嫣阁。”
没有登记,他自然不会通报王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宜妃的脸色僵住了。
贺启轩直理气壮,“王妃,林姑娘已怀了两个月身孕,按时间推开刚好在你进府前后。”
“这跟我进府迟早有关系?”沈宁毫不客气怼他,“贺府医是听不懂人话吗?我问的是,王爷既然有临幸林婉月,为什么没有记录?”
“你……”贺启轩气得咬牙。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说了孩子不是王爷的?”
沈宁火力全开,“你为什么老是本末倒置,明知林婉月怀孕两个多月却瞒而不报?”
贺启轩被怼得哑口无言。
“跟贺府医没关系。”林婉月委屈解释,“是我身份卑微,王爷有心想给名分却并非易事,而且刚好那段时间王爷奉旨迎娶王妃。
我当时不懂事,使性子跟王爷置气,每次都不让他留下来过夜,但却是有肌肤之亲……”
她擦拭眼泪,“后来得知自己怀孕,我本想告之王爷,可惜胎儿极为不稳可能会保不住,我不想王爷担心,这才隐瞒不报的,想着等胎儿稳定下来再说,殊不知王爷就发生不幸了。”
这理由编的,连沈宁差点鼓掌了。
“皇家子嗣不容有污,还请你好好回忆下,何时何地跟王爷行的周公之礼,可有人证物证?”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林婉月脸色发青。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贺启轩再次跳出来,“你就是怀疑林姑娘怀的不是王爷的骨肉?”
“皇家血脉,必须考究。”沈宁落落大方承认,“更何况林婉月曾在我跟王爷大婚之日被数名绑匪掳走,平时心地善良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却发狂般连杀两名歹徒,到底他们做了什么丧心病狂之事,才让她罔顾律法杀人灭口?”
“王妃休要胡说,你让我殉葬,我殉葬便是,但孩子是王爷的亲骨肉,岂容你泼脏水污蔑?”
林婉月字字泣血,“我是遭绑架,但绝对还是清白之身,初九可以作证的。”
“初九只是带人营救,谁能证明他们在那之前没对你做什么?”
沈宁冷眼睨着她,“按你怀孕的日子推算,刚好就是被绑架的时候。
“没想到王妃用心险恶,居然趁着王爷病危,连他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真是好狠的心。”
贺启轩黑脸斥驳,转身向宜妃辩解,“娘娘,林姑娘不仅心地善良,更是重贞守节,若真遭了绑匪的羞辱,早就自尽保节了,岂能轮得到王妃落井下石。
这可是王爷的血脉,还请娘娘替林姑娘主持公道。”
“重贞守节?”真是天大的笑话,沈宁专捅林婉月伤口,“林婉月虽说是外室女,但好歹林府儿女,守礼教是最基本的,可没有三媒六聘不说,更是白身进的王府,这叫重贞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