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璟并不愿意,但沈宁不提都提了,况且这天迟早要来,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儿臣愿意,请父皇主持公道。”
皇帝被打个措手不及,没料到他居然敢同意。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父皇,儿臣昨天已问过太医院正,他说滴血可验亲,儿臣特意请旨求验,以还王爷清白,莫要让奸人得逞徇私。”
皇帝不说话,死死克制住复杂的情绪。
太后突然开口,“皇帝,不知静因那边审得如何?”
“静因嘴硬,愣是不肯哄出幕后主使,昨晚趁人不备自尽了。”
死了?
沈宁皱眉,死得可真及时啊。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但凡进了慎刑司的,哪怕铜皮铁骨都没有不开口的,静因能蛰伏在哀家身边数年,挑拨我与皇帝的母子情,甚至不惜催眠制造幻象,可见不是个简单的。
先是静因,后是翠儿,这泱泱皇宫不知还藏有多少牛鬼蛇神。
既然晋王晋王妃开口,不如恩准了,也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太后拍拍皇帝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可莫要步了哀家的后尘。”
机会难得,皇后跟着开口,“皇上,太后所言甚是,晋王妃此举虽有不妥,但亦是真心实意替皇家考虑。”
她一开口,其他选边站的嫔妃跟着开口,还有那些热闹不嫌事大的,验出来如果是真的,对她们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是假的,亦能替自己儿子铲除掉强劲的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嫔妃你一言我一语,个个说话都很好听,莫不打着亲情牌想还萧惟璟清白,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
皇帝骑虎难下,思虑良久后点头答应。
同时给安公公一个眼神,注意防止晋王动手脚。
滴血认亲很简单,只要准备一碗清水,将需要验亲的血滴到碗里,只要能融合便能证明是骨血至亲,不能融合则反之。
身为资深医后的沈宁,差点没有笑掉大牙。
就在奴才们准备的时候,萧君郡跟长公主进宫给太后请安,得知萧惟要滴血证清白,很自然加入围观队伍。
沈宁提了个要求,说是怕有人手脚不干净,需要亲自准备。
皇帝心生不悦,但勉强答应下来。
于是,在安公公及太医院正的陪同下,沈宁准备了两碗水。
安公公心生奇怪,“晋王妃,为何要准备两碗水?”
“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不小心撒了呢?”
瞧这话说的,但似乎也没大毛病,反正有他盯着谅她也耍不出花招来。
于是,他的眼睛片刻没有离开碗。
三人很快返回,两碗水呈了上来。
皇帝神情严肃,内心迟疑而挣扎,这个答案折磨他二十年,终于到了要揭晓的时刻,他反倒不愿意去面对。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反观萧惟璟,神情沉着冷静,似乎心中早有应对。
皇帝在内心冷嗤,如此胸有成竹,必是在碗里动了手脚。
说来也奇怪,他反倒冷静下来。
这一切,不过是他在演戏而已。
皇帝取过匕首,扎破指尖将血滴进碗里。
安公公走向萧惟璟,他没有急着扎血,而是深深看了眼皇帝,嘴角扬起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