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面具一天不摘下,又有谁敢质疑那不是王爷?
“你们打算怎么办?”
“做好份内事,一旦有王爷的消息,北境会想办法送进来的。”
送走庞德松,沈宁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后院。
棉靴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她在想,如果那天追出城门,是不是还能见上一面?
回到屋里,地龙烧得很旺,望着花瓶里新鲜的红梅枝。
这或许,是萧惟璟送给她的最后一束花了。
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竹青轻手轻脚走进来,“小姐,咱们吃年夜宴了。”
沈宁喉咙生疼,“我估计着凉了,晕晕乎乎的就不主持年夜宴了,让何管家安排就行。”
至于她那份,搬进屋里吃就行了。
麻辣红油火锅,够辣够呛,吃得沈宁眼泪呛出来。
竹青在旁边静静吃着,突然有些怀念陶然院的日子。
那时大伙凑一块吃饭,说不出来的热闹,他们每餐都很期待小姐的惊喜。
哪里像现在,明明是除夕团圆夜,却只有小姐单独吃年夜饭。
自离开王府,她就几乎不做饭了。
上一次做饭,还是王爷来的时候。
吃得太辣,晚上肚子疼。
沈宁翻来覆去睡不着,到第二天中午才起。
梳妆打扮时,竹青将满妆匣的首饰端过来,“小姐,年初一要打扮得喜庆些,你喜欢哪套?”
沈宁翻翻找找,突然看到那根丑陋无比的玉簪。
她下意识拿起来,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疙瘩不平的簪体,是萧惟璟亲手打磨的。
呵,他就不是干这个的料,真是丑死了。
摩挲之后,她将玉簪放回去,“用红宝石那套。”
天生美人胚子,打扮起来更是光彩夺目。
没有朋友,没有亲戚,大年初一她给谁拜年去?
长公主跟平南王出身皇族,今儿个是要进宫拜年的。
沈宁去了城门。
寒风中登上城门,举目眺望,到处银妆素裹,出城的道路被积雪淹没,哪还看得清尽头那条蜿蜒的大道。
在楼城不知站了多久。
离开时,风停了,雪也停了。
回到府邸已是傍晚,何管家等候已久,“小姐,平南王送了份礼物过来。”
一个檀木盒子。
里面有书信跟账本。
沈宁翻看细看,居然是沈怀仁十年前主持贺州水坝的贪墨证据。
那时他还是工部侍郎,远没有今天的地位。
这只老狐狸谨慎狡诈,怎么会留下要命的证据?
皇叔如果要收拾他,完全可以匿名递给谏官,为何要送到她手上?
而且,光凭这份证据,还不足以置沈怀仁死地。
账本真假需要核实,而现在并非打草惊蛇的好时机。
沈宁将账本跟密信塞进暗格里。
喝了点酒,躺床上晕晕乎乎的,不由自主想到萧惟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