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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除夕还有六七日,顾羲凰已经在王府中鲜少能见到白衡英的身影。偶尔他会派宗辛送来一些小玩意儿,珠宝首饰,还有特意准备好的要进宫参加除夕夜宴的新衣。
那身新衣已经挂在架子上两三日了,每日素荷都要来催促她试穿新衣,以免尺寸不合适来不及修改。但她只是拒绝,远坐着看着那身新衣。她知道这次白衡英心意坚决,她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随他一同进宫,要在皇宫之中对自己的仇人行礼叩拜,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得强压住心底的情绪。
只听咔嚓一声,她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一角,瓷片割破她右手食指的指腹,立时血流不止。她定了定神,有些慌张地随手扔了茶杯,连忙抓起一旁的帕子将指腹包住。
“素荷!”麻木之后的痛感从指腹断断续续传来,顾羲凰只觉得伤口涨疼得厉害,声音也不由得大了些。
素荷推门而入,看到她脚边碎掉的茶杯,连忙上前确认,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只见她包着指腹的帕子已经浸满血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痛苦。
顾羲凰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不小心捏碎了茶杯,手指被割破了。”
“那我这就去请大夫来。”素荷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她拦了下来。
“不必请大夫了,你去拿了药箱来,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素荷有些为难,但却不好违逆顾羲凰的意思,只站在门口对着外面的杂役吩咐道,“你去将里面的碎茶杯收拾好,我去拿药箱。”
顾羲凰也不知素荷在门口吩咐的是谁,见她走了,又低头打开了抱着指腹的帕子。凝固的血迹和疤痕混在一起,只能看到扭扭曲曲地一道细小疤痕爬在她的手指上,一顿一顿地痛感不时袭来。余光里一件黑色的衣摆挪到她的脚边,正蹲下身子清理地上的碎茶杯。她定睛一看,发现正是被留在她院子里做仆役的戚廖凤。
她的后背紧绷,紧张感攀爬而上彻底覆盖了指腹的痛感,她的目光在房门与戚廖凤之间不停来回,生怕此刻会有什么人闯进来。戚廖凤低着头,倒是比她沉稳不少。他的耳力极好,能听出附近已经没有什么武艺高强的人能听到他二人的墙角,遂低着头小声说道。
“姑娘安排我办的事已经办妥,潇州回复说,只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来京城。”
顾羲凰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询问,只听他继续说道。
“还有……顾将军已经带着亲信入了京城。”
她微微一怔,原本还想再问一句,只见戚廖凤已经拾好了地上的茶杯碎片倒退着走了出去。趁着还没有任何人察觉,离开了她的房间。她抬头看了看架子上的新衣,又垂眸看了看手指上的伤痕。所有人都在逼她做决定,不管是白衡英还是顾之徽,她如今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任由他人摆布。
素荷见顾羲凰手上的伤口不浅,不敢擅自做决定,只能先行知会宗辛,又匆匆去请了大夫回来。不一会儿宗辛带着大夫来了顾羲凰的房间,顾羲凰已经收拾好心情,用尽量平淡的表情面对宗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