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端起茶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愣了一下。
“王爷,宫中的内侍通常都是几岁入宫净身?”
被她突然提问,白衡英有些不解,但还是回道,“我知道的不是很确切,大约是七八岁进宫时就会净身吧。为何想起问这个?”
“那……”顾羲凰斟酌着措辞,看起来有些局促,“净身之后的内侍,长大后会有喉结么?”
“喉结?”白衡英猛地一下清醒过来,终于能解释清楚他刚才所意识到的违和感了。内侍是不会有喉结的,刚才那几个宫人……他们不是内侍!
说罢白衡英立刻起身往里间快奔,顾羲凰紧随其后。她刚才只是觉得那几个人可疑,而且内侍不可能有喉结,现在想来那些人扮作宫人为得自然是刺杀白伯安。她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提醒白衡英,说不定这次刺杀就会重创白伯安。
正这么想着,耳边已经传来不远处利刃出鞘的动静,只听许苑大喊,“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白衡英先一步冲上前,只见十余人手持短剑正在外间与宫人对峙。皇宫里的宫人们日常不过做些琐碎工夫,手脚皆是软弱无力,此刻只死死扒住里间的门,以肉身抵挡筑成人墙。
许苑早已慌了神,他知道白伯安在里间休息,身边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就连反抗都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余光里瞧见白衡英来了,像是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王爷!”
话音刚落,就见白衡英抄起一旁的一把椅子对着刺客砸了过去。白衡英一人独来,入宫自然也是带不得利器,手无寸铁想从十几个人中救出白伯安,他可没有这份自信。他瞪着许苑,厉声道,“许大人还不去寻人来救驾!”
许苑这才忙不迭地往外跑,身后的刺客紧追其后,被白衡英抓起另一把椅子勉强与利刃相接。为首的一人看许苑去寻援兵救驾,知道眼下不能再耽误,只一挥手道,“杀!我们的目标是刺杀白伯安,不必再与他们周旋。”
刺客们得了令也不再客气,各个抄出利刃对着面前的内侍捅去。有些内侍尚能抵挡一二,可双拳难敌四手,**凡胎又受的住几剑不死,转瞬间便血流成河。
白衡英一把制约住面前的刺客,夺了他手里的短剑,在他背后一刺。白衡英下意识看了一眼顾羲凰,见她躲在离他不远处的屏风后,脸色苍白,眼中似有关切之情。白衡英回过头,冷眼看着余下的刺客们,又想到里间只有白伯安一人,握着短剑的右手青筋爆现。
以一敌十,白衡英自然是不行的。他所学的功夫不过是日常防身所用,以一敌三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但眼前的这些人分明就是视生死如粪土的死士,以命搏命他必定会输。已由不得他思考,更多的刺客冲向他身侧,另一半刺客在最后屠杀仅剩的几个内侍,里间的门很快就会被攻破。
白衡英左右皆是剑锋凌厉,五六人合起围攻他,招招对准他的心口,短剑扫过他身侧已经割断了他的衣摆,他的衣领,还在他脸颊上留下几道血痕。
顾羲凰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一边希望这些刺客能尽快冲破里间杀了白伯安,一边又希望许苑能快点带着援军解救白衡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