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羲凰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在与她赌气的小弟。心里想着若戚廖凤真是她的兄弟该有多好,她也不必一人背负着担子,总还有个人能说说真心话。也不必像现在一般,什么情绪都藏匿起来,生怕被别人发现分毫。
她表现的很是轻松,笑道,“大约是全好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以后……”戚廖凤原本想说以后有他在身边,不会再让她受伤。但一想到自己并不能出现在人前,就将这句话咽了回去。“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还有,顾将军已经到了京城旧部那里,想着如果姑娘有机会,跟你见上一面。”
顾羲凰叹了口气,回道,“好。”
又过了两三日,顾羲凰自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心里也盘算着是该找个机会离开王府与顾之徽见上一面。若一直避而不见,只怕会生出更多问题。好在因为除夕夜宴的事,白衡英现在对她基本没有防备,正好可以适时地利用这一点。
这一日太医来肃王府为顾羲凰诊脉,检查过背后的疤痕后,确认已经病愈。外间的白衡英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太医这些日子的照顾了。”顾羲凰穿好衣衫后,走到外间对着太医拜了拜。
虽然她只是一个平民,但介于与肃王的关系不一般,太医并不敢承礼,只笑着回道,“原本就是下官的职责,姑娘不必多礼。如今姑娘病愈,下官也就不必继续往来于肃王府了。”
一旁的白衡英听后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宗辛吩咐道,“少虚,替我备份大礼好好感谢一下太医。”
太医闻言对着白衡英拜礼道,“王爷身上的伤势也基本痊愈,只需注意这些时日尽量不要太操劳。”
“多谢太医提醒。”
宗辛起身去送太医,房间内只剩下白衡英与顾羲凰两人,气氛莫名的有些暧昧。顾羲凰坐在桌前,为掩饰尴尬替白衡英斟了一杯茶,正在思索着要如何开口暂离王府。
“昭熙,我看你脸色好了不少,这几日应该甚少梦魇吧。”
顾羲凰听他提起梦魇一事,明显是记挂着她重伤昏迷时梦魇的事。她心中一暖,回道,“已经许久不曾梦魇,倒教王爷挂心了。”
听她称呼自己为王爷,白衡英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这些时日对她的关心爱护片刻不曾隐藏,她自然是能感觉得到的。偏偏总是冷淡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他摸不清楚头脑。
难道他上元节那晚的话说的还不够明显?
他看着顾羲凰,见她神色自如,对他视若无睹。他只好负气地饮下茶,重重地叩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却被顾羲凰叫住。
“王爷,你可知道京城附近哪间庙宇的香火最盛?”
白衡英回过头,问道,“我不曾礼佛上香,这事得问少虚。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羲凰不敢与他对视,害怕目光会出卖心事,只微微低着头,回道,“过完年想要去庙宇祈福,保佑远方亲族安康。还有……给过世的爹娘在京城立上两个神主牌位,也算我这个女儿尽尽孝心吧。”
白衡英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身世,虽然也打探过她的消息,知道她自小父母双亡由舅父扶养。但听她说起这些,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猜得到她这些年寄人篱下,或许都是这样深藏心事,不愿被人探究。
白衡英的心软了下来,语气也软化不少,“我会让少虚去打听一下,过两日就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