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低估了白衡英。
虽说是要宴请,但军营里并没有大事铺张。反倒是白衡英自己又掏了银钱着人去买了些米面肉粮替兵士加餐,还特意买了些酒。虽然这点东西对军营里的兵士来说,不过普普通通的一餐,但因为忍饥挨饿了许久,能大口吃饭已是不易。曾植遵循着白衡英的意思,没有把今日筹措军费的事告诉营里的任何人,只说是有富商捐了些钱给他们改善伙食。
正厅里,桌上摆着五六个菜色,曾植执意将白衡英迎在上座。
“今日,我要替营中的将士们多谢肃王殿下,若没有殿下出面谋划,只怕……”曾植端着酒杯说着说着就扭过脸去,声音也略带更咽。
白衡英也端杯起身,回道,“曾将军何必如此多礼。你等在边界守军,就是在护卫封朝的疆土。我今日所做一切不过是绵薄之力,与诸位将军相比,微乎其微。只求曾将军不要因此事而嫉恨朝廷,所有一切不过是奸佞作祟罢了。”说罢扬起酒杯一饮而尽,曾植也兴致激昂地整杯饮下。
曾植的酒量原本就浅,加上军情紧张不敢擅自多饮,只陪着白衡英喝了几杯后就告退,厅中只剩白衡英与顾羲凰两人。
顾羲凰还记得自己醉酒之事,不敢多喝,只端着那酒杯左右打量,一言不发。白衡英早就注意到她的异样,方才有曾植在场不好询问,此刻再无旁人,便看向她问道,“昭熙一天都几乎不言,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倒是想问问紫微君,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白衡英一副了然模样,自顾自地斟了杯酒,回道,“我知道这件事瞒得过曾植,却瞒不过你。你若是蠢笨一点,说不定还会惹人怜爱一些。”
他这话虽是打趣,顾羲凰却始终冷着一张脸,“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你应知道士农工商,商贾的地位最低。想要说通这些富商,当然要给他们最想要并且难以抗拒的条件。虽然碟州城与他们的产业息息相关,但商人总是精明多过大义。我只是提前让少虚一个个去拜访了他们,将碟州城可能出现的状况晓以大义说与他们听,再抛出我的条件,他们自然会欣然答应。捐个几百万两,也算缓解了西北的军费。”
“到底是什么条件?”
“只要他们答应捐出银两,就可以与我肃王府结亲。”
顾羲凰惊诧道,“结亲?”
白衡英似乎很满意她现在的表情,回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结亲,我的亲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更何况只有我一个人如何与三家一起结亲?我说的结亲,是他们家中若有年龄与我相仿的子女,可以与我义结金兰,依攀我肃王府的高枝,至此可以脱离最底层的商籍。”
顾羲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说道,“你如此做,和**朝堂的卖官鬻爵又有什么分别?若他们借你肃王府的名头在外招摇过市,最后损伤的岂不是你自己的名声?”
“你的担忧是必然存在的,可眼下这是唯一能解决西北困境最快的法子,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