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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英入宫的时间已经下了朝会,白伯安正在御书房中处理政务。他离京一月有余,当初又是因为揭发白衡东而一并被罚,原本不是入宫觐见的最好时机。但他还惦记着从碟州发来的奏疏是否已经被看到,也顾不得这么多,就往御书房而行。
御书房外的许苑见到白衡英,很是殷勤地行礼道,“王爷何时从西北回来了?”
白衡英拜道,“不瞒许大人,今日刚刚回京,有些事情还想同父皇禀告。”
“皇上一直惦念着王爷,小人这就入内禀告。”
许苑进去禀告,很快就出来请白衡英入内。御书房内香炉里熏着香,四面窗开着,阳光照进来却依然不够,桌案前还是掌着灯。
白伯安抬起头看了白衡英一眼,又重新低下头,说了一句,“去了一趟西北,人看着黑了也瘦了。”
白衡英跪拜着请了安,并没有立时起身。
白伯安又问,“怎么一直跪着?”
白衡英回道,“儿臣有罪,不敢起身。”
“你也知道自己有罪,所以跑去西北戴罪立功?”
白伯安说着从最上面那层的奏疏里翻出一本拿在手里,身子向后靠了靠。“折子里的事朕都知道了,在你没回来前也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居然句句属实。碟州可是关外要塞,他们……”说到他们时,白伯安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他们竟然敢把主意放在如此严峻的军政上!”
“还请父皇息怒。碟州的事儿臣已经用了些手段,暂时缓解了钱粮的困境。虽然可能会给皇家带来些污名,但只要能守住边塞也不算什么。”
白伯安很满意他的这番态度,略微笑了笑,回道,“你说的那些手段,朕也都听说了。如今国库的钱粮也不充裕,加上去年的雪灾,京城已经没有存粮,甚至还掏空了涟州与汀州往年的粮仓。如今不过刚刚开始春耕,的确有些乏力。紫微,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在为朕分忧了。碟州的事,朕会放在心上的。”
“既然父皇已有决断,儿臣就先告退了。”白衡英说着起了身,对着白伯安又是一拜。
“紫微,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想好了要讨要什么生辰贺礼?”
“只要父皇身体康健,江山稳固,便是最好的生辰贺礼。”
白伯安虽然知道这些不过是讨巧的说法,却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马上就要十八了,该给你许一门亲事了。”
白衡英听到这话,后背一僵,人也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白伯安又说道,“庆华夫人家的宗辛比你还长半岁吧,也该给他说一门好亲事了。”
羽华宫内,安淑柔正在侍弄花草,听到宫门外有动静没有立即起身查看。等到殿门推开,她看到白衡英站在门口,逆光下笑盈盈地看着她。
“总算是知道回来了。”安淑柔没有起身,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花草。
白衡英跪拜道,“儿臣从西北回来,见过父皇后就立刻来拜见母妃,一刻都不敢耽误。”